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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林曦華 圖：美聯社
法國學者沙特說過「他人是地獄」，查實地獄又何止別人？監獄在不少人看來可說是人間地獄──森冷的鐵枝、冰凍的外牆、陌生的同囚者，單是想想已教你毛骨悚然。
但在美國的費城（Philadelphia），就有一個廢置了的監獄，它非但沒有引起人們的惡感，還得到不少保育者的支持。他們決意重新修復一堵堵的高牆，恢復位於監獄裡面一座教堂的莊嚴，還打算招引更多的旅客，讓他們一坐旅遊監。
在猶太教的角度，每個在這裡參拜的或者都是罪人，但拉比（rabbi，猶太語的導師）卻保全了這些人，只因拉比自身，其實不過是探求真理與靈性的尋常猶太人而已。
今期本欄介紹美國東部國家監獄與它的猶太教堂。它曾開導過不少獄中的犯人，令他們對自己的罪行深思及反省，當然，最重要的是讓他們得到神的寬恕。
國家監獄在1971年關閉，縱使早已經被劃為古蹟復修，當中的猶太教堂多年來仍舊深院殘葉，久未見人跡。
現在這個擁有179年歷史的教堂，隨著監獄重修與導賞團的組成，得以重見天日。十多年的荒廢，令這個神聖的地方現在更難以接近：外面的石牆早坍塌了，教堂內則是一片頹垣，腐爛不堪的木椅隨處亂放，從天花板上掉下來的漆屑與瓦碎散落一地。
早有空調 為單獨禁閉
「這裡早已滿目瘡痍，」總負責人Cindy Wanerman徐徐嘆道︰「這裡在過去沒有規劃與展望，現在則是一幅待拼合的拼圖，只待有心人把它完成。」這座位於費城Fairmount section的監獄早於1829年落成，當年以令人驚嘆的建築技巧及風格聞名於世。
監獄設有內嵌喉管以及中央暖氣系統，有關設施較白宮還要早存在，其主要目的當然是為了方便對犯人實施單獨禁閉（單獨禁閉這種無道刑罰已從1913年起廢止，可參考Tom Hanks主演的電影《Green Mile》）。
自從監獄關閉以後，內部的一切變得混亂不堪，幾乎成了個爛攤子。歷史文物的保育者每次到來，都費盡心力把這座監獄維持在半復修狀態，並在1994年開始把監獄對外開放，舉辦導賞團。第一年已吸引10,450名遊客參觀，去年更多達191,000人次到訪。
監獄中的植物也早已枯死，到處也是乾得脫了皮的樹木。訪客漫步其中，每個囚室除了暗影以外都空蕩蕩的，監倉分區也顯得異常詭異。當中一間較好的小囚房曾經住著臭名昭著的黑幫教父卡彭（Al Capone），他服刑期間身上竟還藏著致命武器。
志願者不忘大衛之星
那座位於圍牆後的猶太教堂，則藏身於一條由監獄圍攏的小道之中，1920年由猶太商人領袖及慈善家Alfred Fleisher斥資興建，這位Fleisher同時是「監獄委員會」的主席。教堂本來已經坍塌，並被瓦礫埋沒了，但Wanerman一直竭盡所能使猶太教堂恢復舊貌。當然她亦非孤軍作戰。她的助手，也就是前賓夕法尼亞大學研究生Laura Mass，一直在收集這座監獄及教堂的資料，並曾在4年前主持這座猶太教堂的發掘修復工作。
Mass說，她在一個「浪漫而傾頹的國度」中發現教堂——在呎許高的瓦礫當中埋著一扇門，門上雕著的「大衛之星」早已黯淡無光——這座猶太教堂就這樣埋沒在歷史的碎瓦之中。穿越塌下來的灰泥，Mass也找到一些讚頌猶太教節日「光明節」的歌紙，以及原本掛著天花板星星的一小角碎片。
其實東部監獄並無太多猶太囚犯，就算在高峰期也沒有超過80人，據官方資料記載，這些年來，總共才1,700名。基督教團契與天主教彌撒都被分去囚犯們工作的大樓二樓舉行，那裡目前未對外開放，像配合猶太教堂復修完畢。
贖罪10月 全新降臨
拉比Martin Rubenstein已屆80高齡，過去曾充當教堂最後一任拉比的同時，亦在費城市郊的一座猶太教堂中服務。Rubenstein說，當他為囚犯們服務時，從不代神判決囚犯們的罪行。或許對囚犯們來說，他是一個介乎於神與法院之間的中介人。
「我從不認為囚犯教友與我外面的教友有甚麼不同，」拉比說︰「在我一直服務的期間，我知道他們也是來尋求神指引的尋常人家。」
委員會最近提出了一個280,000美元教堂復修方案，包括添置全新的木椅並重修天花板，還有刷乾淨那顆暗啞了的「大衛之星」。復修期內，猶太教堂暫停開放，但官方稱他們會為這座富有歷史意義的教堂辦一個網站，他們希望選10月的「贖罪日」為重新開放的日子，拉比Rubenstein希望重修過的猶太教堂會令遊客們體會到宗教上的神聖，以及同樣肅穆的一段歷史。
「我希望當遊人們來到，他們會認識到這是一個讓民眾進行崇拜的地方，進而恢復他們對上帝的信仰，並尋求上帝的幫助。」拉比Rubenstein悠然說道︰「人生在世，最需要的其實是精神上的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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