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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5日,一位悲痛欲絕的父親正在為自己遇難的孩子穿鞋。
這個父親節注定不一般。伴隨著突如其來的地動山搖,不知多少為人父者被掩埋在廢墟之下永遠停止了呼吸,更不知多少為人父者雖逃過了鬼門關,卻逃不過兒女遇難。都說母愛如水,父愛如山,在女人們嚎啕發洩著痛失愛兒的悲苦時,那些漢子們卻往往沉默著,為孩子的屍體洗淨腳穿上鞋,日復一日坐在廢墟上陪伴孩子的亡魂……他們從沒流淚,但總讓我們痛徹心脾。 ■本報前線報道組
什邡市洛水鎮洛城小學學生劉棟的父親像之前的每天一樣,來到已是廢墟的小學中,靜靜地坐著,心裡默默與兒子聊著父子倆吃飯中、睡覺前經常談到的話題。在5月12日大地震時,洛城小學坍塌的校舍帶走了眾多花樣年華的學生,其中也有劉棟。
劉棟父親告訴記者,兒子3歲的時候,他與妻子辦理了離婚手續。為了兒子,他沒有再婚,父子二人相依為命。在近十年的時間裡,他一人挑起父親與母親的雙重角色,只為了兒子能夠快樂成長。他說,兒子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希望。
不信愛兒從此亡
地震那天,劉棟的父親從自家倒塌的房屋中爬出來,什麼都沒想便直衝學校,與趕來的其他家長瘋了一般地救人。他心裡無數遍祈禱著「棟兒千萬要堅持住,爸爸就在外面救你!」可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看著一具又一具孩子屍體被抬出放在操場上時,他的淚水便不斷滑落,直到劉棟的屍體被發現。他說,那時他已經沒了眼淚。
周圍的人告訴記者,劉棟父親當時掏出口袋中準備的果凍不停地向兒子手裡塞,喊著棟兒快吃你喜歡的果凍,之後,又不斷叫人拿飲料,大聲喊著兒子快喝你喜歡的果奶。看著兒子無力的手臂,他又說沒事沒事,我們回家。
對子許諾會堅強
後來,劉棟父親抱著兒子回到自己的車中,才終於嚎啕大哭。「我從沒有覺得兒子離我而去,我覺得他始終在我身邊,可是半夜醒來,我卻怎麼也找不到他。」一個多月前的傷痛依然讓劉棟父親難以承受。他告訴記者,自己是個心理諮詢師,很多人都建議他去幫災民進行心理輔導。可是,他覺得自己的狀態根本不能勝任這個使命,他只願每天到洛城小學陪陪兒子。
就這樣,他「陪著」兒子度過了地震後第一個六一節、第一個端午節。當得知父親節即將到來,他對著廢墟前兒子的照片喃喃地說,兒子,爸爸會好好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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