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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名人會客室主持人張慧燊採訪費斐。本報記者彭子文 攝
——負笈北京逢文革 逆境求存靠堅毅
名人會客室主持人：張慧燊 本報記者：沈清麗
外表脆弱，內心堅強，用之來形容費斐，實在錯不了。一朵在香港溫室長大的小花，不經意地親身經歷了中國文化大革命。當身心面對政治和人生種種嚴格考驗，她一一咬緊牙關渡過去了。回望那段歷程，費斐自豪地說，在顛倒是非黑白的日子，有多少家庭破裂、有多少人精神頹喪：「我能夠經得起考驗，我也佩服我自己。」
「簡單、單純、極端與社會脫節」，這是費斐的自我形容。出身在中產富裕家庭，6歲來港定居，父親費彝民是響噹噹的社會名人，母親也是上海名校畢業的大學生，少年時常與父母遊走於名流社交場合。「我是家中單女，還有1兄3弟，深受父母兄弟朋友喜愛，說我是『小公主』也不為過。」費斐笑說。
父親是名人 寵愛集一身
雖集萬千寵愛，卻不免感到家中恍如鳥籠，故中學畢業後，費斐決定離家北上讀大學，「很多人以為是爸爸要我去的，其實是我自願的。」1964年，不過20歲出頭的她走進了首都北京，並對此感到雀躍，以為脫離鳥籠，便可翱翔於廣闊天地間。
3年後文革爆發了，費斐從大城市走進了農村，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她，也幹起了辛苦勞作。「到了農村，有很多工人子弟精神頹廢，覺得沒有出路。我很理解他們，這些工人農民的子弟，很不容易才考進大學，對未來懷有夢想，誰知被打回了原形，意志也變得很消沉。」
罪名莫須有 打成小間諜
費斐則相反，她意志高昂，勤奮無比，「在勞動中，別人用一分力，我要用十分力。一袋水泥50公斤，我一個人搬上船岸。累了，一個饅頭2襾，我一餐吃掉3個，除此全是菜，豬肉要2、3個月才能吃上一次」。
加之身體的困乏，費斐甘心忍受。來自精神的折磨，最令費斐難以消受。「當時全校3千多個學生，只有我是香港人，以莫須有的理由，被打成了特務和間諜。早上與我相處要好的朋友，晚上全部與我劃清界線，沒有人理我。」
費斐說，有些勞作是要兩個人一起做的，沒有人願意和我合作，我只有一個人挑磚頭、挑棉花，100多斤，我來回走了4個小時。我照樣每日寫家書，把自己形容得很好，沒有透露半點受委屈的話語。
農村受磨練 信念未動搖
「比起別人，我的人生磨難算是少了。但在這種情況下，我也能經得起考驗，沒有跌倒過。我相信周(恩來)總理，他非常優秀、傑出、有才華，他會將國家帶回正軌，我不會一世都是這樣子。困境時，一定要相信真理，真理一定會主持公道。」
「在顛倒是非黑白的日子，有多少家庭破裂，有多少人意志消沉。文革對中國是場惡夢，其破壞性影響了3代人，無論對經濟、文化、道德發展，都造成很嚴重的打擊。對我自己，卻是一個很大的磨煉。文革只是國家暫時遇到的困難，正如人生當中，也會有很多不愉快的過程，只要你經受得起，對你是一個很好的磨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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