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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 然
閒置在家,突然傳來一陣久違了的砧聲,鑽進了耳窩,是那麼鏗鏘悅耳、清脆可人,令人忘懷的聲音;鑽入心扉,揮之不去,勾起了一串串童年回憶。
砧聲是小時候最愛聽的聲音,因這意味著媽媽正在做肉餅。年紀小的我,每聽到從廚房傳來清脆的砧聲,就會鑽進廚房、嚷著要幫媽媽剁肉餅。然後媽媽總會不厭其煩地捉著我的小手,一下一下教我剁。那時頑皮的我總愛把自己當成音樂家,把刀和砧板當成我的樂器,把掌管廚房的媽媽順理成章地當成了我的助手,要她跟著我的節拍,合力奏出一首又一首清脆、動聽的樂曲。擾攘一陣子,樂曲也奏完,那時我會乖乖的跑回飯廳,看著牆上的掛鐘,期待著那辛苦製作的成果。
還記得小時候的掛鐘十分古舊,冷冰冰的白色底配以粗大的黑色數字,十分悶氣,而秒針每走過十二那一格總會有「卡」的一聲,看著時鐘,心裡乾著急,一秒也恍如隔世,五分鐘、十分鐘、十五分鐘,等待最是熬人……終於嗅到從廚房傳來香噴噴的肉餅味,期待愈是迫切,但為怕阻礙媽媽做飯,只好繼續乖乖地靜待。好不容易才等到媽媽從廚房端出來的肉餅,興奮的心情實難以言喻,香味撲鼻令人食指大動,那刻我深信世界上沒有一道菜比肉餅拌飯更好食,因此我往往也可吃上兩大碗飯。
小時候的我總不明白為甚麼我會愛上這道菜,只知道每次它也令我吃得很開心、很滿足,而且每次也食得腆著肚子的。人大了,工作繁忙,回家食飯的次數亦相繼減少,更莫說到廚房當那音樂家了,可是蒸肉餅卻仍然是我的最愛。
在芸芸食府中,我彷彿也找不到一道蒸肉餅有那香氣撲鼻的氣味,更吃不到那肉汁豐富而鬆化的肉餅。唯獨回到家中,吃媽媽做的肉餅,才可拾回那份感覺,一份令人忘懷而窩心的感覺。那時我終於找到了一點眉目:原來肉餅的美味,不在於用甚麼上等材料、調味料,或者烹調者要擁有甚麼超卓廚藝,亦不需要豪華的設備。只要簡簡單單,回到家中吃媽媽做的肉餅就可,當中的每一口也充滿了童年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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