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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8月11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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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y Franky 母親的醬菜,與關東煮


http://paper.wenweipo.com   [2008-0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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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攝:洪永起

 Lily Franky穿著貼身的西裝,皮鞋抹得發亮,頭髮也服服貼貼的。初次見面,與他握手,他微彎著腰,小聲地說:「你好,我是中川雅也。」

 攝影師、繪本作家、多媒體創作者、小說家……筆名Lily Franky的中川雅也成名多年,直至一本《東京鐵塔……老媽和我,有時還有老爸》,香港讀者才得悉他的大名——小說中譯本去年6月推出,剛好在書展前一個月,那時我們都不肯定,這股鐵塔旋風將席捲香港。

 一年後,中文版已印至二版二十一刷,電影版上畫了也落畫了,讀者終於看見作者真人。銀幕上有小田切讓優雅地圍著頸巾,銀幕下中川雅也優雅地欠著身,微笑著回答:「電影版、舞台版等各個版本,製作方都找來了比我英俊的男演員。」

 他笑著說,一邊在記者遞上的中文版《東京鐵塔》上簽下自己的名字,簽名中最顯眼的,是他以關東煮為題材的繪本《黑輪君》中主角的招牌笑容。

 聽說小說《東京鐵塔》上市後,旋即成為「哭泣小說」。「其實我不是想要人哭,或要人笑。有的人看完小說後,會馬上打電話推介給朋友:這本小說你一定要看。也有人會合上書本,然後打電話回家,說今天要回來吃飯。」

 小說2003年開始在Lily Franky有份發起的文學雜誌《en-taxi》上連載,2005年推出單行本,熱爆全日本。中文版2007年上市,2008年應邀參加香港書展,距離Lily Franky的母親去世(2001)已有7個年頭,小說與書中所描寫的母親,仍然是談論的焦點。

母親的醬菜

 「已經七年了,母親去世的痛苦仍然沒有改變。但我來到香港—或去其他不同的地方,一個這麼平凡的故事,竟然可以感動有這麼多的人,對我來說是很光榮的事,因此帶來的喜悅,與最初的悲痛是有少許不同。」

 「甚至有女讀者寫信來,嘗試自己做醬菜。」母親的米糠醬菜因為小說而重新成為東京的潮流,是Lily Franky始料不及的。「因為那是要花很多工夫去做的,母親要每晚半夜起床去攪拌,不然醬菜便很容易變壞。後來很多日本女性開始做醬菜,或許因為很多日本人都已搬離了自己的家鄉,電影版裡有很多鏡頭都講我媽媽在做米糠醬菜,令到很多人重新記起這種已經被人遺忘的食物,甚至用這種食物勾起昔日的回憶。」

 他對母親的米糠醬菜念念不忘,但母親留下的那一桶醬菜,最終也因沒有得到適當處理而變壞,Lily Franky留下了桶,卻每到一個地方便會留意當地有沒有類似的醬菜。「香港有這種醃製的醬菜嗎?」他問記者,聽記者說起如何用粗鹽醃醬瓜、醃鹹菜,Lily Franky顯得很有興趣。

 醬菜代表的,是母親的牽掛。「有些住在鄉下的母親,會擔心到東京生活的子女沒有東西吃,便醃好醬菜給他們。」早在成名前,Lily Franky一人到東京闖天下,母親的醬菜也帶給他許多安慰。

我願意

 小說在母親去世前三天開始動筆。一直在病榻前照顧母親的Lily Franky,一邊照顧母親一邊工作,但至親病入膏肓讓他感到無助,於是開始用文字寫下母子之間的故事。「當時只想寫點東西,根本不知道會成為一本長篇小說。」母親去世後,他也停筆無法再繼續下去,直至《en-taxi》的老總追上門來,他才繼續下去。

 「寫書的時候我一直在播王菲的《我願意》。我並不認識王菲,只是曾經在王家衛的《重慶森林》中聽過這首歌。我不懂中文,甚至連歌的內容在說些甚麼都不知道,只看到『我願意』三個字,感覺上這是一個關於自己的想像世界的歌曲。加上寫書時有一個前輩向我推介,他說我會喜歡這首歌的,於是便一邊聽歌一邊寫作,變成這首歌好像是這本書的主題曲。」

 一個個人的平凡故事,變成暢銷的長篇小說,是Lily Franky自己也預計不到的。「書本中的所有東西,包括媽媽生前為她畫的畫,她去世時替她拍的照,甚至書本的封面,都是自己一手一腳做的,書中有很多相也是自己拍的,一點一點做下來,慢慢變成一部長篇。」

遊戲關東煮

 小說後來在韓國出版。「韓文版我根本不知道在說甚麼。」他不懂韓文,「但有不少讀者看了這本書後,便去找我以前的作品來看,其實我以前寫的短篇是那種內容較殘酷的,他們便會感到很愕然:原來他寫的東西是這樣的。」

 「我寫這種作品,不代表內心有殘酷的一面,但每一個作品都因應自己每一個時期的情感來寫。」

 於是他寫《東京鐵塔》,一邊寫一邊哭;寫以關東煮為題材的繪本《黑輪君》,卻一路寫一路笑。

 「以前寫散文或專欄,是要讓人覺得開心就可以,但隨著個人的成長,心態也有點不同了。有時看到有些人會為了小朋友而煩惱,這些本來與我無關,可是你也會看見現在的小朋友對一切失去了好奇心,他們遇到問題便只會上網查,失去了一種對事物感到不可思議的感覺,這也會讓我對現在的小朋友感到好奇。」

 《黑輪君》的創作靈感,便來自那些對事物失去好奇心的小朋友。故事描述發生在關東煮各種食材—如蘿蔔、魚丸、豆腐等—身上的事情。「雖然不知道哪天會被客人的筷子挾走,但是主角們都很開心快樂地互相幫助。」繪本被改編成NDS遊戲,並剛在6月底推出。

 《東京鐵塔》這本小說,一邊寫一邊叫作者回憶起母親生前的種種片段。「寫得很痛苦,這種事我絕對不會再做一次。」

 那他還是想讓人笑吧?

 「不會特別想讀者笑、嬲或哭的,還是要因應自己當時的情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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