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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10月14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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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家廊•雷詞E論撼動中國


http://paper.wenweipo.com   [2008-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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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地網友設計的漫畫,諷刺時事之餘,笑中有淚。

洪巧俊

 2008年對於中國來說是大喜大悲的一年,好的壞的攜手而來,可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南方雪災、膠濟鐵路火車相撞事件、汶川大地震、山西襄汾潰壩事故、三鹿奶粉事件,這些突發新聞都極大地刺激了語言的「激變」,產生的雷詞E論層出不窮,且變化快,傳播廣,的確可以用這四個字來形容:撼動中國。

雷詞真的很雷人

 語言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有震撼力,隨網絡群聲雷動,群「魔」亂舞。這些語言追求震撼效應的同時,也並不排斥幽默、反諷的力量。由於震撼力強,有如雷貫耳之功效,故被稱做雷詞。

 每一個網絡流行語的背後,都有一段「動人的故事」。「正龍拍虎」的故事也隨著周正龍的審判而進一步豐富了故事內容,使故事達到了高峰期。周正龍為何在法庭上堅稱「華南虎照片造假過程中」所有行為都是其獨自進行的,並沒有其他人參與這樣的回答。我在《周正龍仍在堅持一個人的戰鬥》一文中說,其實他的回答與他被捕之前堅稱「華南虎照片」不可能造假,可用腦袋擔保一樣有異曲同工之妙。周正龍仍在堅持一個人的戰鬥,唱著那首悲歌:「把所有問題,都自己扛,只因『相處太難』……」

 早在6月底就有網友為周正龍撰聯:「正龍黑鍋背到底,官員白話瞞過天」;「虎真虎假,唬十億;官上官下,關一個」。可見庭審的這個結局是在許多人意料之中的。虎照現形記驗證了詭譎的世態,周正龍判刑了,「華南虎照造假事件」有一個了結,有了周正龍這樣「堅持一個人戰鬥的英雄」,陝西的一些官員也就不再為此牽掛,可以高枕無憂了!不過雷詞「正龍拍虎」卻會讓陝西的官員一直蒙羞。

 應該說這是一個「雷言」的時代。「雷言」會隨著發生的社會現象橫空出世。四川劍閣縣人事局局長曹正直在漁莊請客,自帶的兩瓶茅台下肚仍不盡興,便令飯店老闆又從嚴老漢店裡買來一瓶,結賬時嫌價高,打了老漢兩個耳光。而辦公室主任袁術健解釋卻是:「曹局長主要還是想節約用錢,人事局花錢很緊張的,修房子等還有欠賬。」(9月21日《華西都市報》)有網友問,一瓶茅台差不多是農民的半頭牛,節約用錢還吃茅台,那麼不節約是不是要吃人頭馬XO、路易十三?於是一句「雷言」就這樣誕生了:「節約,才去喝茅台!」

 比較雷耳的還是「國家羅漢」這個雷詞,它很容易讓人聯想起「八大金剛」、「四大羅漢」一類的黑惡勢力。羅漢,還是「國家級」的羅漢,怎能不威懾人?這個妙不可言的雷詞卻是出自於法院工作人員之口,就更加雷人。據報道,因工程糾紛,江西省撫州市臨川區人民法院職工蘆濤在上班期間和一名包工頭跑到工地上,公然對一位男子實施毆打,導致該男子受傷住院。當日在公安機關介入處理後,其與同夥還糾集一夥社會青年,乘著八輛的士車來現場意欲再次行兇;所幸的是,其行為被公安人員及時阻止。蘆濤打人時還大聲叫囂道:「我是法院的,我代表國家羅漢,花100萬弄死你這個農民!」(7月22日中國江西網報道)於是,生活著又多了這樣調侃的語言:「我是國家羅漢,你想咋樣?」一些小商小販碰到城管來了,邊跑邊說:「國家羅漢來了,趕緊跑啊!」可見一個雷詞的出現,在流行的過程中豐富化了。雷詞有著不同的社會心理訴求,只有了解詞語的語境,才能讀得懂個中意味。其實這樣的雷詞貼近民間,更像是草根的心跳。

E論一劍出鞘劈天地

 E論和雷詞有著很多相同的效果,比如貼近民間,傳播快捷而更廣,甚至有「一劍出鞘劈天地」的威力。所不同的是雷詞是一詞語,而E論往往是一篇精短的妙文,用孟波先生的話說就是「其天生帶有E時代的『維基』性質,因而更加經典更加『雷』人。它E時代語文特質突出,短小精悍,易於傳播。當然,其不因簡短就失之平庸,恰恰相反,往往在寥寥數語之間峰迴路轉,不按常理出牌,效果出奇制勝。」也有人叫這種文體叫E時評。

 不過在我看來,E論的發展今年卻是跨越性的,達到了這個世紀以來的頂峰。不久前我曾寫了《男足的低沉與「E時評」的興起》,當我看到中國男足以三戰一平兩敗匆匆結束了奧運征程,我寫道:時間如果再拖下去,國人多看一天將要折壽多少天?要不「E時評家」就不會喊出如此口號:「珍愛生命,遠離國足!」沒想到男足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卻激發網民趣評妙語連珠,寫下了成千上萬的「E時評」來。一場比賽,兩張紅牌,而且都是直接出示的,如果不是做出嚴重違反體育道德的事,是不會有這種結果的。真可謂丟人丟到家了。於是總結出:「試問中國男足臉皮有多厚,恰似一河污泥向下流!」中國男足在北京奧運上的賽事雖「恰似一河污泥向下流」,但因此而來的精彩「E時評」卻是「忽如一夜春風來」。

 這是「E時評」《珍愛生命,遠離國足!》:

 網友C君:隊長問警員:「犯人招了沒有?」警員說:「沒有,犯人嘴硬的很。」隊長說:「給犯人看《還珠格格》沒?」警員說:「看了,連《流星花園》都看了,犯人也沒招。」隊長說:「那給犯人看美女作家的文章了嗎?」警員說:「也看了,犯人吐了,但是仍然沒招。」隊長惱了:「那給犯人看小資寫的東西。」警員說:「大哥,也給犯人看了,犯人暈倒了三次,還是挺了過來。」隊長大怒:「那把新版的《射鵰》和《笑傲》一起拿給犯人看!左邊右邊各擺一電視。」警員:「大哥,這,這太狠了點吧。」隊長:「沒辦法,硬漢就得下猛的。」過了一天,隊長又問:「怎麼樣,招了沒?」警員說:「犯人大小便失禁,硬是沒招。」隊長咆哮著:「放中國足球。」警員:「大哥,會出人命的,要不換一個?」隊長:「不是犯人死就是我亡。」過了一天,隊長又問:「怎麼樣,招了沒?」警員說:「犯人咬舌自盡了。」……珍愛生命,遠離國足!(8月15日新華網)

 心情再糟糕,也不會有中國男足那樣糟糕,當你看了這樣的「E時評」,你還能有心情去看中國男足?

 有意思的是新華網還專門挑選了9條「E時評」來發,我又從中挑出幾條:

 「河中生靈神秘死亡,下游居民得上怪病,沿岸植物不斷變異,是殘留農藥?還是生化攻擊?敬請關注今晚《科學探索》即將播出的專題節目:《國足在河邊洗腳》。」這樣的修辭手法,這樣的表達語境,才能真正達到「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效果。

 憤怒出詩人。看中國男足的糟糕和窩囊,看得憤怒,如今憤怒不再出詩人,而是出「E時評人」。

 「前幾天一姐妹約我逛街。沒想到她跑市場裡定做了一個大鐵籠。問她緣故,她說老公是球迷,2002年世界盃,老公不滿中國隊的表現,把家裡電視砸了。今年奧運會,家裡特意買了個大液晶電視,花了兩萬多塊。因為有男足的比賽,沒辦法,弄個鐵籠罩住免得老公一氣之下再砸。」網友G君聽後,震怒了,這世上還有這樣的丈夫!一個「E時評家」就這樣在憤怒中誕生了。

 雷詞E論雷人撼心,不僅豐富了人們的語言,同樣也豐富了人們的生活,給人們帶來了樂趣,對當下社會產生了深遠影響。但同時也「雷」了一些官員,使他們不良的行為有所收斂,他們生怕自己的行為成了雷詞E論,而影響自己的仕途,甚至怕政治命運葬送在這網絡的雷詞E論上。由此說來,這雷詞E論還能促進社會的進一步,雷言的繁榮時代或許就從當今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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