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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羅 卡
2001和03年兩次短訪新加坡,但覺當地電影活動寥落,每年一度的新加坡國際電影節和歷史悠久的新加坡電影會是僅存的兩大支柱,放映的絕大多數是外國片。即使是熱愛電影的青年才俊,對港片以外的華語片認識不多,對本地電影也找不到多少話題。今年再訪,感覺大不同了。耳聞目睹加上和從事電影文化、電影創作的青年人交談,令人欣喜於商業電影以外的電影活動更其活潑多姿;然而,也令人感到往後發展的諸多局限。
近年,經常放映本地製作的影院陸續增加,其中兩間Sinema和The Art House樂於排映非商業性的自主製作。2006年啟用的(國立)電影中心每月有放映專題、世界經典名片之外,本地非主流製作和華語片亦日受重視。自從新加坡電影節接納獨立短片並設獎項後,更多本地有志青年從事短片創作,並由此過渡到劇情長片。
無疑,發行、放映、回收總是非主流電影工作者最難開解的鏈環。多數影片只能在新加坡電影會、法國文化協會、歌德協會或亞洲電影資料館的放映室作零星放映。2001年,一群志同道合的青年組織了Substation,專志推廣亞洲獨立電影,自設放映室,定期舉行專題影展、研討/座談會,鼓勵本地和亞洲各地獨立電影工作者及和觀眾交流,七年來已日見成效。一些影人如陳彬彬嘗試自作另類發行,把得獎紀錄片先在學校作巡迴放映,獲得口碑後再在The Art House公映,居然能映出五周,有超過八千人次買票入座,之後再出版DVD。
中、短篇影片近年大量出現而創意與素質都在提高,實在是新加坡電影文化可喜的新現象。它們之中有些亦獲得政府的資助,但並不因此而成為附庸。作者們敢於直面現實,廣泛深入探討諸如兒童教育、老年人的照顧、青少年犯罪、自殺和現代化所付出的沉重代價,拆解新加坡社會井井有條,人民安居樂業的神話。
雖然電檢自1990以來已逐漸放寬(2004年3月起實行新的五級制,分別對16、18、21歲以下的觀眾設限),對性愛場面以及長期視作禁忌的同性愛有所開放,但對政治、宗教議題仍嚴加管制——但仍有人冒險犯難。Martyn See的自主紀錄片《新加坡叛徒》(2005)因談及反對派政治人物的遭遇而被禁,乃至被迫退出新加坡電影節。See在2006年再拍成的兩齣紀錄片亦因政治敏感被禁,他索性把它們放到互聯網上免費公映。如今,有不少自主製作在Youtube上傳播,特別是探討敏感議題的。
新一代電影人的湧現——他們或固守自主電影領域作游擊戰;或加入主流電影作有限度的妥協/表現;或自組志願/興趣團體或加入政府資助的電影機構作電影創作的推廣、電影文化的交流傳播。新生力量為新加坡電影帶來新希望。但前路險阻仍多,有待政府和民間有志者繼續努力去開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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