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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11月21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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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林晚風•黃克孫譯《魯拜集》


http://paper.wenweipo.com   [2008-11-21]

李焯芬

 芸芸《魯拜集》中譯本中,令我印象最深刻的是黃克孫以七言絕句衍譯的版本,於一九五六年由台灣啟明書局出版。其中有不少傳誦一時的佳句,例如:

 「眼看乾坤一局棋 , 滿枰黑白子離離,

 鏗然一子成何劫 , 唯有蒼蒼妙手知。」

 「不問清瓢與濁瓢 , 不分寒食與花朝,

 酒泉歲月涓涓盡 , 楓樹生涯葉葉飄。」

 黃克孫當時是美國麻省理工學院物理系的一位博士研究生,風華正茂,文采斐然。畢業後,他在普林斯頓大學高等研究所工作了四年,然後回到麻省理工學院,長期從事理論物理的研究和教學,著作等身,直到一九九九年才退休。他於一九二八年出生於廣西南寧,在菲律賓的馬尼拉長大。黃譯《魯拜集》也曾於一九八六年由台灣書林重印再版。

 作為一個資深的物理學家,黃克孫對精通天文和數學的歐瑪爾.海亞姆的詩作亦有較獨特的體會:「研究科學者也是人,也經歷體味到人事的複雜,命運的渺茫,和人生的脆弱。他最高的邏輯告訴他,不管他剝去了多少層宇宙的秘密,不管他能多精密地計算天體的運動,物體的性質,他永遠不能了解自己,永遠不能了解人生最關鍵的問題:人生的目的是甚麼?死究竟是怎樣的一回事?這些問題需要能滿足心靈的答案,主觀的答案。這是客觀科學不可能供給的……人的死生問題是一扇永遠打不開的門。」

 很佩服許多老一輩的中國科學家那文理兼通的學養才情。黃克孫是其中的表表者。同樣出身於麻省理工學院的顧毓琇先生(一九○二至二○○二),又是另一個典範。他是電機工程界的翹楚,清華大學工學院的創院院長,同時又是桂冠詩人、佛學家;在文學、戲劇、音樂和中國傳統文化方面均極有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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