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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藍(天主教郭得勝中學 中一)
第一次見到余夏,是在中學的某一個角落。
那天剛剛好是她的生日,但是我想,大概連她自己都不記得了。余夏很喜歡靠著操場上的舊樓梯看書,她說那樣很有感覺,可是又不知道是哪種感覺,好像一下子變成了一個老婆婆,滿懷心事地低頭回憶著過往。
我想我終於明白,這是生存的感覺。
余夏說,人有時候會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生存在這個世界。就像在喧囂的地方,頭腦是百分之百的安靜,而偏偏在最寂靜無聲的時候,心卻無法平靜下來。耳邊一直都有撞擊的聲音,剎那間扯破了整個世界。
她說著說著笑了起來,余夏知道,她說的話,會令我不知所措。
因為我們都是同樣的人,做同樣的事情,說同樣的話,考一樣的成績。
我有時候也不明白,她的笑容怎麼可以那麼乾淨,不像我平時看到那些人,她們在我面前總是虛偽地笑著,一轉身,成了我不認識的人。余夏喜歡自由自在,有時候考試考砸了,她就會拉著我一起去吃她愛吃的食物,無論我答應或否,她都是三兩下就把我推到食店門外,然後嘻嘻哈哈地笑了。
我一直都在懷疑,她是不是那個接到考卷後臉色蒼白的余夏。
這次的考試,她有好幾門科目都不及格,接到考卷之後,她急速地走到我的身旁,告訴我她不及格了。我想對她說些甚麼,可根本就想不到。
我只感覺到初秋恍惚不定的暖意,還有自己微汗的手心,輕輕地,不停地顫抖著。余夏朝我笑了一下,然後俯身繫鬆落的鞋帶。我看見余夏的臉蒼白得嚇人。
放學的時候,教室只剩下我和余夏。
我在黑板寫上「下次努力」四個字,余夏在字的旁邊加上感嘆號,寫滿了整個黑板。余夏轉過身看著我,笑著說下次努力呀,我看著她努力而誇張的笑容,笑聲散落在教室裡。我們就是那樣地生存著,永遠都不會倒下。
也許你和我們是一樣的人,在努力著的人。或許偶爾會遇上一兩件不如意的事情,可是我們絕不倒下。因為我們生存著,所以一直相信,只要有希望,即使是微弱,一點點,都不要放棄。要一直加油,努力向成功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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