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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經歷生老病死、悲歡離合,苦無出路,但遙望天際,宇宙萬物有序,每事每物獨一無二,生命自有主宰。
《狂林戰曲》、《美麗新世界》殿堂級大導演泰倫斯馬力 (Terrence Malick),執導新作《生命樹》(The Tree of Life),把美國家庭悲劇連繫宇宙創造。透過大自然奇妙創造,高呼逆境苦情有出路。《生命樹》榮獲第64屆康城影展最高榮譽金棕櫚大獎。 ■ 文:所羅門 圖:Golden Scene
50年代二戰後,美國中西部得州一個小鎮的奧拜仁先生(畢彼特飾),與太太(謝茜嘉謝西婷飾)在家中收到電訊,得知19歲從軍幼子R.L.剛離世。自此,兩人對至親死去的陰霾難以褪去,一家每天都活在痛苦中。
人生迷宮 苦無出路
10年前,奧拜仁三名兒子還未長大成人,他們均在退役軍人父親陰影下成長。某天,父親在門前的大樹下對11歲的大哥積克說:「你會比這棵樹更快長高!」日復日,家訓嚴厲的父親,教導兒子必須學懂保護自己,面對不公平時須以暴易暴。每天,三兄弟都活在恐懼中。縱然母親不停展露慈愛,但年少積克卻感到於事無補。
21世紀,已長大成人、身在美國侯斯頓摩天大廈辦公室的中年建築師積克(辛潘 飾)與老父通電,二人仍對二哥的離世耿耿於懷。身處拜金主義大都市,積克感到迷失,深覺父親對他影響仍未消散。親身目睹病痛、苦難及死亡,更令他眼中原本光明的世界變成混沌迷宮。他不斷尋覓出路,最終從生命主宰找到亮光。他發現,世事往往有如奇蹟般發生,每事每物都是珍貴且獨一無二時,便開始學懂原諒父親,並重新踏出人生路,重頭學習敢於付出無私的愛。
搖撼美國人生命
電影中,觀眾跟隨男孩積克,展開生命發現旅程。鏡頭下,觀眾目睹積克的成長變遷,穿透無辜天真的童年,到達迷失混沌的成年,最終在生命迷宮中重新找回希望、快樂及無私的愛。《生命樹》是導演泰倫斯馬力自73年執導首作《荒漠情》後的第五部執導作品。他向來產量少,作品一向以充滿詩意聞名。98年憑《狂林戰曲》獲奧斯卡金像電影、導演等提名,更贏得當年柏林影展最高殊榮最佳電影金獅獎。
「《生命樹》不僅講述一個家庭故事,它還涉及宇宙的創造。」泰倫斯馬力將渺小的人生,比喻為浩瀚宇宙的誕生和成長。同時,父權就像宇宙萬物中無可避免的引力,使人改變;而慈悲的母親,就扮演恩寵的角色,永遠引導人們從美好一面看世界。他把宇宙幻變場景,跟美國中部小鎮中奧拜仁的故事穿插,不刻意但又具電影感手法,表現「人與宇宙」的等同平衡視點,甚至將幾隻恐龍間的親密行徑、荒漠世界等分別與奧拜仁家的父子相處、太太的輪廓剪輯。
有說,《生命樹》是現代美國人故事,搖撼不少美國家庭。電影秉承泰倫斯馬力過往作品主題:無知與暴力的反差、自然與精神主義的抗衡、平板的真實跟超然的美麗之分野。
科幻與美學相遇
電影的場口竟驚見140億年前宇宙、地球形成、首個單細胞生命組成、1億6,000萬年前恐龍統治地球的畫面,及千萬年後太陽和地球的滅亡影像。當然,這斷不是發現頻道的紀錄片,而是數年前,曾替科幻經典《2001:太空漫遊》、《第三類接觸》擔任特效總監道格拉斯莊普(Douglas Trumbull)的特效。
據說,導演對特技「唯一」要求,是「不要看似電腦合成」。道格拉斯解釋,全片視效以「完全隨意」(organic)手法呈現,此片簡直是電影新領域。「不是沒用電腦,只是用了後大家不覺吧。例如你見到的恐龍,就像實物一樣。」他表示,泰倫斯拍片非以科學家角度出發,而是藝術家。縱使如此,導演也在得州設立秘密實驗室進行「實驗」。幕後,泰倫斯馬力亦徵集一班科學家,企圖能符合物理、生物及天文學各種細節。「我們用化學物料,配合燈光及高速攝影技術嘗試拍攝『宇宙』畫面。更一度嘗試把牛奶倒窄管製作效果。」但沒想到,這畫面就成了片中史詩式氣魄宏大的「宇宙」。
有畢彼特、辛潘,當然是「夢幻卡士」。可是,片中他們必須「做多過講」,採用「多身體語言、少量對白」的獨特演法,展現那份迷失。但搶鏡的,反而是新面孔謝茜嘉謝西婷,以及演奧拜仁家「三子」的兒童演員。導演由得州到奧克拉荷馬州,會見了差不多過萬名小孩,以一年時間揣摩角色獨有的誠懇與同情心。戲服方面,亦值得留意。服裝指導積昆妮域絲(Jacqueline West)看過經典電影《Intolerance》和《Nostalgia》,便想出如何「超越時間」(timeless)的服飾。她企圖忠於本片之「隨機性」理念,利用戲服把人物融進自然環境中。
超越時間的小鎮
拍攝場景方面,導演亦花盡心思,更邀請近年參與過大片《黑金風雲》的積費斯基(Jack Fisk)為製作設計師。「泰倫斯拿著20頁劇本,說這是一部小型製作。後來,才知道這是一部需求自然光拍攝,而且有大量特效鏡頭的大製作。」
積費斯基首先要在得州找一個50年代風情的小鎮,焦點很快便落在奧斯汀40里外的史密夫城(Smithville)。這小鎮除過去50年不變,也好像未來也會不變。積費斯基表示,鎮上不但沒有貨車,只有單車和狗,還有小孩擱在花園的玩具。好像任何角落也可以拍我們這齣電影。及後,他更著手搭建奧拜仁家大宅。「我希望搭建一個超越時間(timeless)的小鎮和家園,就像建構一個大眾的兒時回憶一樣。場景盡量採用多些顏色和光,因為色彩和質感均是攝影機最愛的,加上泰倫斯不希望在屋內打燈,所以用色十分重要。」一言蔽之:「泰倫斯教曉我,永遠要記得欣賞我們身邊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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