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 杜
有文友大談吃牛肉伴以芫荽大增美味指數,勾起筆者由芫荽思及故友之憶,那是七十年代頻頻給在日本的鄧麗君寄芫荽的日子。
鄧麗君是一九七○年十七歲加入凱聲歌藝團來港公演時,當選為當年工展白花油慈善小姐在晚宴上才初次嚐到芫荽之香冽的。因台灣並不怎麼流行吃芫荽,她在吃伴乳豬拼盤的伴碟時嚐到似花又似草的芫荽,從此上癮餐餐都說要吃芫荽也。及至一九七三年起赴日本工作演唱,日本人不吃芫荽也沒有芫荽賣,鄧每次由港飛日都帶一大把芫荽放在手袋中帶過去(日本海關不許植物入口,但通常女士手袋都不會搜查)。而手攜過去只可以吃幾天,芫荽又不可水養,用花盆種亦不耐生,沒有芫荽吃就胃口不開,她電話叫阿杜用信封寄給她,份量不多用信封寄外寫「生日快樂」一般只當生日卡問候卡,每個月三、五封通常能順利收到。阿杜便如此替鄧麗君「維持口糧」前後達三年之久,甚至八十年代末去了法國也替她寄過一次,她說法國市場香料草葉甚多,但就是沒有一種完全替得上芫荽之香口。
如此這般阿杜與鄧麗君之交往有兩事最難忘,一是郵寄芫荽,二是「搵仔」,她的「仔」法國男友皮埃年輕心野,一九九○年至九四年兩人同居於香港赤柱佳美道十八號半山三層別墅,皮埃(多數人誤叫他為保羅)耐不住日夕只兩人相對,許多時晚上下山偷走去了蘭桂坊找他的「同類」,有醇酒,又有美女,鄧麗君當然不想他出軌,她大名鼎鼎,不能逐間酒吧的士高尋人,往往叫阿杜和歌迷會長阿張等人去幫她「捉仔」,「捉」到了多數鄧麗君駕車載他走,如此替她「捉仔」之舉試過兩三次,鄧九五年五月八日猝逝清邁,此皮埃仔孤身在港難以為繼,九六年底就隻身黯然返法,至今不知去向了。
皮埃在港幾年廣東話只學會「唔該」、「再見」幾句,連英文也學不大會,若非鄧麗君猝逝,這一段異國情鴛也不知伊於胡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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