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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中國＋全球化
去年8月，中國商人黃怒波計劃斥資800萬美元在冰島購買300平方公里的土地，興建酒店和生態度假村。但去年11月底，黃怒波的購地申請被冰島政府否決。到底黃怒波的買地申請為何被拒？近年中國企業到海外投資又為何經常受阻？中國政府應如何協助？下文將作探討。 ■陳振寧、戴慶成 亞太國際關係學會
作者簡介 戴慶成：《環球時報》、《環球人物》、《鳳凰周刊》等內地媒體撰稿人。另定期為香港《成報》、《新報》撰寫時政評論文章。 電郵：taihingshing@gmail.com
陳振寧：一國兩制研究中心研究員，亞太國際關係學會成員。定期於香港《成報》發表評論文章。曾參與《通識詞典3》的撰寫工作。 電郵：jambon777@yahoo.com.hk
新聞背景：黃怒波申購冰島地被拒
黃怒波曾是中國公務員，後來「棄政從商」，創辦中坤投資集團有限公司。該集團依靠開拓房地產生意而起家，現在主力發展旅遊地產。早前，黃怒波經過一名外籍設計師介紹，決定派出一支由副總帶領的考察組到冰島找尋商機，其後計劃斥資購買位於冰島東北部、相當於該國國土面積0.3%的一塊300平方公里土地。第一期發展是建設兩萬平方米的旅遊度假設施，包括一萬平方米的度假酒店、高爾夫球場、馬場及小型機場等。
冰島：考慮主權因素
最後，冰島政府發出拒絕通知書，原因是黃怒波的申請，與當地法律在某些方面存在衝突。通知書列明，主權是其中一個考慮的因素，冰島未曾把面積如此龐大的土地置於外國人的控制下。但有輿論猜測，即使是次合作並沒有中國政府的介入，黃怒波作為中共黨員的身份是冰島政府拒絕其申請的另一個主要的考慮因素。而黃怒波早前在日本等地的投資亦遭到拒絕。
境外路不熟 阻滯何其多
綜合而言，基於不諳外地商業形勢、外媒歧視及政治干預等因素，中國企業在海外投資時多次遇到阻滯。
不諳國外情勢 易墮工會陷阱
相比西方國家，中國尚未建立完善的對外投資法律體系，也缺乏相應的諮詢、擔保等中介機構和融資手段。這些因素令中國企業容易在進入一個陌生市場時墜入商業陷阱。最明顯的例子，莫過於中國的上海汽車(上汽)集團以5億美元收購經營陷入困難的韓國雙龍汽車後，上汽集團通過精簡開支，加強管理，以提升雙龍汽車的競爭力，追上其他韓國車廠的生產力，但也因此引起雙龍汽車工會不滿。韓國的工會勢力龐大，而雙龍汽車的工會更隸屬以採取激烈手段與資方鬥爭而聞名的民主勞總，結果上汽集團吃盡苦頭，最終只能眼看雙龍汽車進入破產保護，投資全部蝕本，收購失敗。事件正好反映中國企業對外國國情的了解不深，未能在投資前作仔細研究和分析，評估風險和實力。
外媒歧視 炒作唱衰
長期以來，中國企業被已發展國家形容為低效率，專門生產低價產品，這令獲投資企業所在國的部分勞工、投資者、媒體等對中國企業帶有偏見，抱著懷疑的態度，如上汽集團收購雙龍汽車的事件，便被雙龍汽車工會炒作成中國「偷竊技術、轉移人才」的舉動，當地輿論也就此作出廣泛的負面報道。
政治干預 歪曲意圖
隨著中國的綜合國力及企業競爭力的不斷提升，中國企業前赴海外投資，除容易引起其他國家的同行警惕外，還可能會招惹政治猜疑。如中海油欲以185億美元收購美國優尼科公司，但被美國國會強烈反對，最終失敗而回。又如中國鋁業公司與澳洲力拓集團達成一項高達195億美元的投資協議，但該協議被澳洲外商投資審查委員會延長審查期，最終更遭力拓集團的董事會否決。在這些海外投資過程中，部分美國和澳洲的政治人物在輿論上進行炒作，把企業的投資聯繫為中國的國家戰略意圖，聲稱美國和澳洲的國家利益會受損，結果令中國企業收購不成功。
知己知彼免撞板 屢敗屢戰終成功
為令中國企業在外投資時減少「撞板」，海內外學者和專家紛紛獻策，希望扭轉不利形勢。
多作風險評估 捨難取易
中國企業在海外投資時必須小心選擇對象，對投資對象的所在國的相關情況進行研究和分析，注意稅收黑洞、不正當交易等財務風險。投資進入法制較健全的國家或地區時，必須留意該地對外商持股量的限制、外匯管制、反壟斷法規等問題；投資進入失業及勞工問題較突出的國家或地區時，必須留意該區的工會力量、勞工權益等狀況。
另外，中國企業要客觀評估自身的實力，不可盲目相信收購大公司的成效，以免海外投資失利而進入「泥潭」。它們也要認識自身的優勢和劣勢，若其優勢在海外無法表現出來、但其劣勢更突出時，便不可輕舉妄動。
中央出手監管 改善國際形象
內部方面，中國政府應加強法律建設，一方面對國內企業海外投資進行審查和監管，對損害相關產業和利益的投資要嚴格禁止，以免影響中國海外投資的整體形象；另一方面，為國內企業的海外投資制訂《促進法》，包括提供稅務優惠及簡化行政手續等。
外部方面，中國政府可加強建設中國企業在國際社會的形象，以減少其他國家或地區的人對中國企業的偏見。另外，政府的駐外機構也可提供各種資源，為中國企業的海外投資提供更多資訊及支援等。
派員出國實習 加強人才培訓
由於中國企業進行海外投資時，大多未熟悉國際市場規則、外地法律體制及社經情況等，因此未能利用各種資源以保護自身的合法權益。針對以上情況，中國企業必須加強人才培訓，如向大學投入更多教學資源、派遣人員出國留學交流、與海外企業進行人才實習計劃等。
發展中介組織 提供專業支援
中國需要培訓更多金融、法律、會計及諮詢等市場中介組織，為企業的海外投資提供服務。民間也可組織國際商會，以組織各行企業的海外投資，並提供相應的支援。
履行社會責任 重視消費權益
中國企業進行海外投資，尤其是收購時，應忠實地履行對股東、勞工等的經濟責任，並更多參與公益和慈善事業。同時，它們也要重視消費者權益，加強對產品的質量、安全、污染等控制。這些都對扭轉中國企業的海外形象有積極意義。
對外直接投資全球第五 首超英日
根據聯合國貿易發展組織的《2011年世界投資報告》顯示，2010年中國對外直接投資佔全球當年流量的5.2%，居位世界第五，這是中國首次超越日本、英國等傳統對外投資大國。同時，數據顯示，在中國投資的178個國家或地區中，歐洲僅佔3.5%，亞洲卻佔70%。
人幣升值 拉動年均增速
另外，根據中國商務部、國家統計局、國家外匯管理局聯合發布的《2010年度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統計公報》顯示，截至2010年底，中國投資設立16,000家企業，對外投資累計超過3,000億美元。自2001年加入世界貿易組織以來，中國的對外投資直接投資額年均增速達49.9%，2010年達688.1億美元，同比增長21.7%。這與過去10年，人民幣不斷升值、國外經濟衰退等因素有一定關係。
資金流向6大行業
針對行業而言，中國的海外投資涉及國民經濟的所有行業類別，其中大部分投資流向商務服務、金融、批發和零售、採礦、交通運輸和製造這6大行業上。這6大行業累計投資存量達2,802億美元，佔中國對外直接投資存量總額的88.3%。
小知識：「走出去」戰略
中國改革開放初期，對外的經濟發展戰略是「引進來」，吸引世界各地企業到中國投資。隨著中國的綜合國力及企業競爭力的提升，近年中國企業進行海外投資，逐漸成為中國經濟發展的新方向。
2000年，中國共產黨第十五屆五中全會審議通過《中共中央關於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個五年計劃的建議》，首次明確提出「走出去」戰略。該戰略與西部大開發戰略、城鎮化戰略、人才戰略並稱為「四大新戰略」。自此以後，中國政府推出多項措施，如簡化對外投資審批、完善監督管理、簡化手續、放寬外匯管制、提供財務支援等，支援中國企業進行海外投資。
想一想：
1. 根據上文，描述近年中國對外投資的情況，並舉例加以說明。
2. 參考上文，指出中國企業在對外投資時遇到甚麼困難，試舉3例並加以說明。
3. 承上題，舉出3個相應的解決方法，並舉例加以說明。
4. 搜集資料，日本企業在上世紀90年代積極到外國收購投資，結果出現甚麼問題？這對中國有何借鏡作用？試加以解釋。
5. 香港可為中國企業「走出去」擔當甚麼角色？試舉例加以說明。
延伸閱讀：
1. 《迄今1.6萬企業「走出去」 中國成資本輸出大國 中企海外併購量高質低》，《香港文匯報》，2011-12-13 http://paper.wenweipo.com/2011/12/13/FI1112130007.htm
2. 《對外直接投資 中國首超日本》，《香港文匯報》，2011-09-07 http://paper.wenweipo.com/2011/09/07/YO1109070007.htm
3. 李平、徐登峰：《「走出去」戰略：制度形成與改革展望》，《國際經濟合作》，2008年第5期
註：該文介紹中國的「走出去」戰略，並分析政府對企業的主要支援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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