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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農忙著灌溉茶樹。 高施倩 攝
——高溫乾旱 缺水暴曬 枯死龍井
今年暑期，內地多個省市飽受高溫乾旱煎熬，其中長三角地區的上海、浙江、江蘇和安徽更遭遇歷來最長的高溫天氣。「高溫災害」令長三角的幾大名茶產地都受到嚴重影響，黃山毛峰、太平猴魁、六安瓜片、碧螺春嚴重失收，而知名度最高的西湖龍井茶園，原本應是一片濃綠的茶葉，卻因缺水變得灰黃斑斑，不少葉片甚至茶樹都已枯死。茶農擔心，來年的西湖龍井會大減產。 ■香港文匯報實習記者 高施倩、王菁 杭州報道
杭州至今已持續出現一個月的酷熱天氣，天文台先後發出多個高溫及乾旱預警。記者日前在中午時分走訪西湖龍井茶主要產區之一的雙峰村，發現當地茶農儘管每天早晚八小時澆水，但仍不能滿足全村茶園的灌溉，部分茶農因山上缺少灌溉用水，只能捨棄一些茶樹，任由茶樹枯死。
在中國茶葉博物館門前近200畝的茶園，只布著稀稀疏疏的幾個黑色遮陽篷，大部分茶樹都在太陽下暴曬，直接裸露的茶樹因高溫乾旱，葉片被烤焦，整株茶樹只有下半株留有幾片綠葉，上半株的枯葉一捏就碎，而遮陽棚底下的茶樹生長茂盛，綠色和枯黃色形成鮮明對比。
茶農徹夜灌溉仍「不解渴」
茶園沒有一個茶農，兩排茶樹間躺著一根根的水管，水管口子的地上看不到水漬。旅遊接待處的工作人員告訴記者，上午茶農已經對茶樹灌溉了一次，這個時間大家都在休息。
雙峰村50多戶村民都種龍井茶，茶農錢建成告訴記者，自己從小在雙峰村長大，他現在種植的5畝多茶樹也是從父親那裡繼承下來的，目前大部分茶樹在博物館前的那塊茶園內，但那片茶園恰恰也是雙峰村受災最嚴重的地方。「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我每天早晚兩次給茶樹澆水，只有在8月1日下大雨歇了一天。」
「7月底8月初最熱的那段時間，家裡是40度，但是外面地面溫度有60多度。」錢建成表示，氣溫超過35度，茶樹生長就會受到影響，而龍井43號因為根系淺，受災最嚴重。他所種植的那塊茶園恰好處在兩座山之間，「那塊地在平原，邊上都是山，壓根兒沒有風，茶樹都是直接被曬。」
澆水「燙死」不澆「旱死」
錢建成說，因為9點到下午5點太陽最曬，「如果在這段時間澆水，冷水經過地面的高溫，就成了熱水，會直接把茶樹燙死。」他只能從早上5點到9點灌溉一次，下午5點後開始灌溉第二次。「每天中午，你在茶園都看不到茶農，但大家呆在家裡心裡更難受。中午不能澆水，我們只能眼睜睜看著茶樹被暴曬。有些村民家裡的茶樹面積大，早晚兩次澆水，時間根本不夠。」
從7月中旬村裡就開始用水泵灌溉，錢建成說，因為一台水泵價要一千多元，成本大，所以他和哥哥一起合買了一台，兄弟倆從數百米外引溪流，輪流灌溉。5畝茶地，錢建成一家三人每天最少需要花八個小時澆水。「7月下旬到8月初那段高溫，因為乾旱嚴重，我每天晚上澆水，那段時間每天忙到凌晨兩三點。」
博物館前的那塊茶園只佔雙峰村整個茶園的1/3，村裡的大部分茶樹都在山上，儘管山上有大樹遮陽，日曬不嚴重，但灌溉卻更困難。「山上大樹的枝葉都枯了不少，更不要說茶樹了。」錢建成在山上有1畝的茶樹，「山下可以用水泵灌溉，但是山上的水壓不夠，不能用水泵，只能人工挑水。」
山上水源少 被迫棄茶樹
目前雙峰村山上有10多個蓄水池，這次高溫乾旱，村裡組織把山下的水抽到蓄水池後，再由茶農自己挑水灌溉。錢建成說，這些蓄水池以前是為了方便茶農調配農藥的。所以每個池蓄水量都不大，只有三立方米左右。「但是這10多個蓄水池遠遠不夠山上的茶樹灌溉。」
水源跟不上，部分茶農只好放棄山上的茶樹。「山下的茶樹儘管有枯枝現象，但是根系都還沒枯死，後期經過護理後明年還能產茶，但山上那些枯死的茶樹來年真的是絕產了。」錢建成估計，這次雙峰村枯死的茶樹的比例達5%。「茶樹從種下到產茶，需要將近4年的時間。這代表這些枯死的茶樹對產量的影響將有4年那麼長。」
時至8月下旬，高溫天氣已趨緩和，錢建成說，現在他每周只需給茶樹澆兩次水。「我現在最希望能下一場大雨，如果一直乾旱，那麼明年龍井茶真的要大量減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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