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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屆「中坤國際詩歌獎」頒獎典禮現場 本報北京傳真
「我常常喜歡說一句話，一日詩人一世詩人，詩人是一輩子的詩人，詩人的努力是一輩子的努力，詩人的最高完成是詩的完成。詩是一種信仰，宗教家可以一生尋道，而詩人可以一生尋美。」 此言出自台灣詩人瘂弦，他剛剛獲得了一項詩歌終身成就獎的獎勵。第四屆「中坤國際詩歌獎」頒獎典禮日前在北京大學百周年紀念講堂舉行，瘂弦和波蘭詩人亞當·扎加耶夫斯基獲得了本屆中坤國際詩歌獎。文：香港文匯報記者 江鑫嫻
81歲瘂弦：鼓足餘勇趕上前去
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洪子誠在頒獎現場朗讀了瘂弦的授獎詞。他說，瘂弦從上世紀50年代初開始發表詩作，1965年停筆，詩歌寫作生涯只有十幾年，創作的詩作也不到90首，但這些為數不多的作品，卻以其原創性、高度的想像力、對人生的敏感、對世事的洞察，以及獨特的詞語、句式的創作，在新詩界影響深遠。
隨後，已是耄耋之年的瘂弦上台從著名詩人、詩評家謝冕的手中接過了獎牌。他並笑稱，自己發表詩歌與詩刊《創世紀》密切相關。「我曾經被稱作多產詩人，那時候『飆詩』，甚至創下一天6首的紀錄。」只創作了不到90首詩歌卻對詩壇產生重大影響的瘂弦，言談中提到詩人惠特曼：「他有《草葉集》，我希望我的《深淵》也如此，把我的一些文章收錄進來，像《紅玉米》是後來才加上去的，太太很喜歡。我也會把年少時作品放上去，青澀有青澀之美。」
對於獲獎，瘂弦調侃「我是灰溜溜來，灰溜溜走」，接受獎項會心有慚愧。他更笑稱自己是「失敗的作家」、「成功的編輯」，對於別人的盛譽，謙虛回應：「同時期優秀的詩人其實還有很多。」他說大隊的人馬都已經上路，他也會鼓足餘勇，趕上前去。
詩歌會消沉 但不會沒落
對於海峽兩岸詩歌的發展，瘂弦說：「長期以來，海峽兩岸對文學看法不盡相同。改革開放後，經歷20世紀70年代向鄉土的回歸，與80、90年代民族、本土、國際觀念的大融合，詩歌意境不再有意識形態局限，從內涵到外延都變得飽滿。文學正走向文學它自己。」
談及自己的創作，瘂弦稱河南老家是自己詩歌的重要源泉。他認為，詩的最高境界是煉人。煉字不如煉句，煉句不如煉意，煉意不如煉人。從意境再到詞語，再到字句，這是尋找詩的正確途徑，而不是詩寫得好就不管人。什麼樣的人就有什麼樣的詩，去看詩不如看人，人的高度就是詩的高度。「其實寫詩十幾年的人都會編一兩個小句子玩玩，可是不代表這能顯示出你的精神人格，而精神人格的表達是最重要的。我們看詩要看詩和人的統一性。成為大詩人，人的氣質風格會籠罩全篇，成為獨立的精神世界，那是很宏大的。」他說。談及追逐物慾的當下社會，瘂弦直言：「詩歌會消沉，但不會沒落。」
波蘭詩人喜看作品在中國流傳
本屆中坤國際詩歌獎的另一位獲獎者是波蘭詩人亞當．扎加耶夫斯基。詩評家唐曉渡朗誦了其授獎詞，他說對中國詩人來說，扎加耶夫斯基的詩中最富於啟示性的，是在歷史道德的擔當和審美愉悅之間達成的那種奇妙平衡，他的詩已經成為當代漢語詩歌的有機組成部分。
扎加耶夫斯基當天並沒能來到現場。他在錄製的視頻中說，在最近幾年中他聽到自己的英譯詩被翻譯成漢語，在中國詩人中流傳開來。他認為對於一首用波蘭語寫的詩歌來說，這可能不是一個完美的途徑，但他仍然感到喜悅，「我視其為我的詩歌獲得賞識的一個標誌，說明我的一些詩歌，對於你們，受過教育的中國公民，具有某些意義。」
據了解，「中坤國際詩歌獎」是中坤詩歌發展基金設立的一個國際性詩歌雙年獎項。由北京大學中國詩歌研究院主辦，中坤詩歌發展基金資助。作為內地獎金額最高的詩歌獎之一，每位獲獎者可獲得人民幣8萬元的獎金。是次詩歌獎評委團由著名詩人、詩評家謝冕，洪子誠，趙振江，吳思敬，唐曉渡等組成。
瘂弦
台灣著名詩人，原名王慶鱗。1932年出生於河南省南陽縣東莊的一個農民家庭，1949年到台灣。台灣《創世紀》詩刊的「三駕馬車」之一，著有《瘂弦詩抄》、《深淵》、《鹽》等詩集，曾長期擔任台灣《聯合報》副總編輯兼副刊主編。
亞當·扎加耶夫斯基
波蘭詩人、小說家和散文家。1945年生於利沃夫（今屬烏克蘭），剛一出生就隨父母移居波蘭。1982年因個人原因移居巴黎。後回到波蘭，定居克拉科夫。主要以母語波蘭語寫作，作品已被翻譯為包括英、法、德語在內的多種語言出版並獲得多種國際文學獎。主要作品包括詩集《震驚》、《畫布》、《神秘學入門》、《無止境：新詩與詩選》、《永遠的敵人》和散文集《團結和孤獨》、《兩座城市》、《在他人的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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