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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12月10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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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馴鳥師的天鵝夢


——銀行高管辭職尋意義 哨令鳥飛降鶴為他按摩

 他是世界馴養天鵝和仙鶴最多的人,只要他一聲哨響,上萬隻天鵝就聽他命令起飛降落。他還能指揮「濕地之神」丹頂鶴為他按摩,與他共舞。他曾是金融高管,為養天鵝毅然辭職,而每日上萬馴養費讓他傾家蕩產,有不良港商巨額誘惑也未使他將天鵝送上餐桌。他說,珍禽都是靈性動物,與牠們結緣是非常美妙的事。 ■香港文匯報記者:芮田甜 雲南文山報道

 初識劉武是在普者黑濕地「天鵝湖」景區開園,只見一位身材結實、頭闊臉圓的馴鳥師立在湖畔,當他吹響掛在脖子上的口哨時,凜然是一位指揮千軍萬馬的大將軍。白天鵝、黑天鵝、蒼鷺、大雁、斑嘴鴨……一哨萬鳥騰空,列隊穿雲;二哨鳥陣折回,鳴叫如歌;三哨掠水而落,鳥歡湖鬧。表演完畢,劉武臉上呈現出將軍得勝般的微笑。

夢始童年救傷鳥

 劉武提著一桶金黃的玉米蹲在岸邊,一聲哨響,附近幾十隻正在嬉鬧玩耍的黑天鵝就都游過來,牠們把小腦袋伸到岸上,把劉武圍在中間,張著紅色的嘴巴向他討食,有的爭食他捧在手心的玉米,有的乾脆把嘴巴伸到桶裡,還有的輕啄他的腿,像是給他撓癢癢。

 劉武聊起這些天鵝也總是神采飛揚,滔滔不絕。他說他從小就很喜歡這些飛鳥。他的家鄉廣西博白縣處在候鳥南來北往的遷徙線上,上世紀六七十年代,中國有關野生動物保護的法律還沒出台,當地人總會獵殺遷徙的候鳥做食物。有一次在放學回家的路上,他在葦叢中發現一隻被當地農民獵傷的天鵝,他抱著受傷的天鵝回家,為牠養傷,陪牠玩耍,和天鵝結下了深厚的感情。幾個月後,他把傷癒的天鵝放歸自然,天鵝繞著他家的房子低飛了好幾圈,然後發出嗚咽的啼鳴,才依依不捨地飛走。

 小小年紀,劉武的心裡就埋下了一個「天鵝夢」,而實現「天鵝夢」卻是歷經坎坷。

百萬巨資當「鳥爸」

 2000年,僅32歲的劉武已成為廣西某銀行的行長。次年,他又跳槽到上海某證券公司擔任副總。後來,他靠炒股賺到上千萬財富。他說,一個人賺太多錢,到了一定數字後就是一個概念,不如用這些錢去做更有意義的事。劉武所說「更有意義的事」就是養天鵝,他的夢想是每天能和一群美麗的天鵝生活在一起。2004年,一次青海湖鳥島之旅讓他下定決心,辭職養天鵝。

 劉武申領了國家野生保護動物的《馴養繁殖許可證》,成立了珍禽飼養公司,四處奔走尋找適合天鵝生長的地方,租地、建鵝舍、技術、安保,前後花了一百多萬。他又在內行人指引下找到黑龍江扎龍濕地購買天鵝蛋,當時天鵝蛋的價格是600元一枚,他一口氣買了1,000枚。

 劉武請來當地養雞、養鴨能手按照土辦法對1,000枚天鵝蛋進行孵化,最後竟孵出800多隻小天鵝。這些小傢伙破殼而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劉武,按照動物印記學,牠們就認定劉武是父母親了。

 劉武像照顧小嬰兒一樣照顧小天鵝,消毒、防病、保暖、監控,夜晚還拍攝錄像仔細研究牠們的生活習性、喜怒哀樂。為了教這些小天鵝游泳,他也帶個救生圈,每天一大早就出發,和小天鵝一起泡在水裡,直到晚上才回家。中途餓了,他就在備用木船上就餐。

 幾個月後,天鵝開始展翅學飛,他又買了200多隻老天鵝訓練牠們帶小天鵝飛,他訓練天鵝按照他的哨聲起飛和降落,就算飛再遠,他一聲哨聲天鵝就會飛回來。兩三年的時間裡,他的天鵝從800多隻繁殖到1萬多隻。

破產也拒「天鵝宴」

 劉武把天鵝當寵物,把養天鵝當成愛好,養到1萬多隻的時候,每天就要投入一萬多元,外加房租、水電、飼養員工資,每天投入近兩萬。劉武花光了所有積蓄,變賣轎車和房產,還欠下100多萬的外債。

 父母不理解,妻子和孩子也搬走了,劉武就乾脆住進鳥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想和追求,別人所追求的,我不一定認可,我所追求的,別人也不一定能理解。但就算是周圍的人都不支持,我還是想繼續把天鵝養下去。」劉武這樣說。

 在劉武幾乎走投無路的時候,他接到一位香港商人的電話,電話中,港商說想用5000元一隻的高價購買他所有的天鵝。劉武激動得睡不著覺,馬上飛往香港。港商和他約在長沙灣,他去了才知道那是專門的禽類批發市場,港商說他準備在高檔酒樓推出「天鵝宴」,劉武一聽,這當然不行,買來養殖可以,宰殺天鵝變成餐桌上的食物,劉武堅決不同意。

放歸自然又飛回

 2008年,劉武決定把天鵝放飛自然。他找到邕江沿岸很適合天鵝生長、一片很漂亮的沼澤地,當他把第一批天鵝放飛出去時,他想,自己雖然一無所有了,天鵝回歸自然,也算是一種安慰。

 可是,當他還未回到農場,飼養員就打電話來說:「劉總,你的天鵝又飛回來了!」劉武一聽差點暈倒。當他回到農場看到天鵝的時候,眼淚就嘩啦啦流下來了。他又難過,又高興,劉武說,這些天鵝很通人性,他癱坐在地上,幾隻天鵝就過來扯他的褲腳,好像在說:「老闆吶,給點吃的吧!我們真是太可憐了,很忠誠地跟了你那麼多年,你卻把我們拋棄了。」他說,他看著這些天鵝,彷彿看到牠們眼睛裡透出的不捨和鼓勵。

 天鵝飛回來後不久,一個野營車隊無意間來到劉武的農場,劉武給他們表演天鵝飛行,整個車隊湊了三萬多塊的捐款,讓劉武給天鵝買食物。經過這件事的啟發,劉武找到了天鵝養殖與旅遊觀光的結合方法。現在,劉武成為中國各大自然保護區、濕地公園爭相合作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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