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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為撰寫一篇與「公堂戲」相關的文稿，尋找粵劇「大審戲」一詞的來源。我在鄧曉倩撰寫的《元雜劇公案戲藝術技巧研究》一文找到以下的說法：「粵劇的官生與京劇的官生名雖同，但行當的職能卻稍有不同：京劇官生多是扮演帝王、官吏一類社會地位較高的人物，類似傳統粵劇的總生行當；粵劇官生則是小生行當中的一個分支，專門扮演頭戴紗帽（包括黑紗帽、通紗帽和花紗帽）、身穿圓領蟒袍的古代文職官員。他們表演的戲劇環境大多是衙門公堂，情節都是審問犯人，粵劇戲班將此類戲稱作『大審戲』或『公堂戲』。」
究竟「大審戲」是不是「粵劇官生」的專工戲呢？我手頭沒有資料證明；不過在粵劇裡，文官、武官都可以開堂審案；況且，不是所有的公案審戲都是「大審戲」，九品芝麻官審案絕不會出現「開堂大審」的排場，自然也不叫作「大審戲」了。
雖然沒法追尋粵劇「大審戲」的來源，但在崑劇《釵釧記》裡卻可以找到「大審」一詞，不但有「大審」，還有「小審」。《釵釧記》是明代舊本，作者自署「月榭主人」，姓名不詳。一說作者是王玉峰，他的生卒年份也不詳。《釵釧記》說書生皇甫吟與史直的女兒碧桃訂有婚約，但皇甫家中日漸貧寒，無力迎娶。史直悔婚，將碧桃改嫁，碧桃不肯，暗遣仕女芸香去皇甫家，約定中秋夜在花園相會，準備相贈金銀首飾，讓皇甫吟早日前來迎娶。此事被皇甫友人韓時忠知悉，他一面阻止皇甫吟赴約，一面假冒他的名義去花園騙取釵釧。碧桃因久不見皇甫前來迎娶，便遣芸香去去他的家催促，皇甫恰巧外出，芸香因討釵而與皇甫母親起了爭執。碧桃以為受騙，憤而投水。史直告官，皇甫吟下獄。後學士李若水巡視地方，皇甫吟母親為子申冤，真相才得大白。碧桃投水獲救，皇甫吟也中了進士，兩人終於結為夫婦，圓滿收場。在《古本戲曲叢刊》二集影印清康熙間鈔本裡，《釵釧記》共有三十齣（折），其中兩齣題為《小審》、《大審》。《小審》是史直控告皇甫吟姦女騙財，皇甫吟受刑不過，屈打成招﹔《大審》一齣是崑劇老生戲的主要劇目，講述學士李若水開堂重審案件，通過尊重事實，仔細問案，刻畫出清官的形象。上述的例子告訴我們，崑劇的「公堂戲」有「大審」和「小審」之分。■文︰葉世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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