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提到白雪仙女士的老師孫養農夫人說任劍輝:「講規條,她樣樣都錯,但卻錯得好漂亮,別人是學不來的。」被「仙姐」稱作老師,又可以批評任姐「樣樣都錯」的,當然不是等閒之輩。
孫養農夫人原名胡韺,是京劇名票,京劇大師梅蘭芳的徒弟。1956年,仙鳳鳴劇團成立,除台柱任劍輝、白雪仙、梁醒波、靚次伯、編導唐滌生、音樂領班朱毅剛、朱兆祥、朱慶祥三兄弟等人外,還邀請孫養農夫人擔任藝術指導。
《雪宮仙館:仙鳳鳴卷:上編:京崑餘緒》說孫養農先生撰《談余叔岩》一書,是行內外公認深知余叔岩這位京劇宗師的法言,極具權威;其父母胡伯平曾參與梅蘭芳「生死恨」劇本的參訂,孫夫人於京劇一道,造詣深微,可以想像。
在1959年10月8日《新晚報》刊登的《訪問白雪仙良師益友孫養農夫人》一文裡,孫養農夫人說她認識「仙姐」始於她演《琵琶記》和《紅樓夢》,覺得「仙姐」有驚人的表演天才, 加上演出認真,實在非常的可貴。一向很少看粵劇的她,打從認識「仙姐」起,便開始注意粵劇,也愛上粵劇; 孫夫人一直很關心「仙姐」,無論她組班,拍片,都喜歡作她的伴,不斷和她共同鑽研,白雪仙喜得良師名友,對她的藝術有很大幫助,所以尊稱孫養農夫人為「老師」。
《雪宮仙館:仙鳳鳴卷:上編:京崑餘緒》一文又提到「仙鳳鳴劇團第三屆演出特刊」登載《花田八喜》一劇,是京劇四大名旦荀慧生的得意傑作,前此《穿金寶扇》一劇亦是荀派名劇《元宵謎》改編過來的,然而兩齣都是荀慧生的私房戲,成名於三、四十年代,唐滌生於五十年代改編,當然離不開孫養農夫人是京劇名票的關係。白雪仙在《花田八喜》有搓線繡鞋的做功,肯定是源於京劇花旦的絕活,京劇界專精此道的有筱翠花、荀慧生二人,五十年代香港的京劇教師都是打北派的武生人才,能教青衣花旦的大概只有孫養農夫人一人。
還有《穿金寶扇》的大段京腔、《九天玄女》豐富的京劇身段,改編自吹腔的劇目《販馬記》和崑劇劇目《牡丹亭驚夢》,處處印記了孫養農夫人的貢獻。 ■文︰葉世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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