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省道旁的「垃圾堆」極煞風景。 香港文匯報記者劉蕊 攝河南逾半行政村無收集設施 有效治理刻不容緩
走在鄉間的小路上，理想的狀態應該有暮歸的老牛作伴，任思緒在晚風中飛揚；但現實卻是，一路上垃圾堆積成山、臭味瀰漫、蒼蠅亂飛。路人臉上寫着的不是笑意，而是煩擾，恨不得屏住一口氣，三步併作兩步走，頭也不回。垃圾和污染正在傷害美麗鄉村，「鄉臭」驅散了「鄉愁」。為此，農村較為集中的河南省持續探索農村垃圾治理新路徑，期望能為「垃圾圍村」解圍，還鄉村綠水青山，乾淨整潔。■香港文匯報記者 劉蕊 河南報道
嚴格意義上來說，記者走的這條路並非「鄉間小路」，而是一條省道。從河南省鄭州市驅車前往周口市商水縣固牆村，下了高速之後還需步行約半個小時的213省道。省道本是聯結省內中心城市和主要經濟區的公路，隨着高速公路以及鐵路網的普及，兩車道的省道看起來更像是「鄉間小路」了，大多數人也只有在「下鄉」、「進村」才會走一走。
雖然道路兩側的村民住屋看起來像闊氣的「二層小樓」，但這半個小時的路程對記者來說多少有些難捱，樓前或者樓旁「花花綠綠」的垃圾堆極煞風景。
無處安置 傾倒路邊
河南省住房城鄉建設廳的統計顯示，全省1,808個鄉鎮、46,116個行政村中，有生活垃圾收集設施的行政村不到一半。沒有相關設施的村民怎麼處理垃圾呢？固牆村一位58歲的村民劉大爺說，村裡路邊的垃圾堆基本上都已經相對固定，「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大家都往這裡倒垃圾，倒的時間長了，就成了垃圾場了。」
劉大爺說：「以前農村沒這麼多垃圾，屎尿、廢水都和着麥秸垛嘔糞（指自製肥料）了，種莊稼的時候往地裡一撒，啥都不浪費，有點剩飯剩菜也不捨得扔，餵雞餵羊。現在呢，都是塑料袋、包裝盒，沒法處理，再說現在也不興嘔糞了，都用化肥了。垃圾沒處扔，只能往路邊倒。」
劉大爺所說的也正是垃圾圍村的根本原因。隨着生產生活方式的轉變，舊有農村「從土地到土地」的良好的自循環被打破，新興生活方式所帶來的「白色污染」無法回歸土地，也無法被土地所消化。
但讓劉大爺感到欣慰的是，這一年來，村裡每天固定把垃圾拉走。「以前都沒人管，尤其一下雨，垃圾順着雨水往路上流，雨一停，整條路都沒法走了。」
河水變綠 臭氣熏天
成為垃圾場的不只是路邊的空地，還有村口的小河甚至小樹林都漸漸變成了「垃圾河」、「垃圾坑」。魏雋（化名）老家是周口淮陽的，她家就在遠近聞名的「天下第一陵」太昊陵附近。魏雋在鄭州某自媒體公司工作，每次回老家，魏爸爸都要拉着她到家後面的小河轉一遭。「你看看，這河都污染成什麼樣子了？你們也給報道報道，讓領導管管。」這次記者同魏雋一起回到她的老家，遠遠望一眼，根本就看不出是一條小河，只見綠色青苔與岸邊的青草混為一色，青苔上飄着各種白色、黑色、綠色的塑料袋、包裝盒，很遠就能聞到一股臭味。魏雋說，誰也說不上來這條河叫什麼名字，應該有個十幾公里長，河水最終會流到太昊陵。
魏雋對此也感到無能為力，只是勸爸爸媽媽和她一起去鄭州住。「小時候我經常和弟弟到河邊來玩。好像從上大學開始吧，這小河就慢慢變成這樣了。」魏雋無奈地說，「實在沒地方扔啊，只能扔到這裡。」
同樣地，在「80後」劉奎的老家豫北陳村，村裡原先有一片小樹林，孩子們抓知了、捉迷藏......那裡幾乎承載了全村孩子的歡樂童年，差不多20年過去了，小樹林慢慢變成了附近幾個村子共用的垃圾坑，而如今劉奎再過去看，發現「坑」也被垃圾填平了，如今正有人往裡填土，試圖在上面蓋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