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臨門》代表了清代青田石雕的工藝水平。作為中國篆刻藝術應用最早、應用最廣泛的印材之一，迄今已有6,000多年歷史的青田石，不僅與壽山石、昌化石、巴林石並稱中國四大名石，更被譽為「石中君子」。日前，由陝西歷史博物館、青田石雕博物館主辦的「石刻萬物·穿越千年--青田石雕藝術展」在陝西歷史博物館隆重開幕。主辦方希望通過青田石雕歷史和現代相互交融的一次集中展示，賞其華，品其味，讓每一位參觀者在讀懂青田石雕前世今生的同時，更能穿越千年，真正領略到千年奇石的時光之美與永恒之魅，驚歎藝人代代相傳的手藝，深入感受中國獨特的印石文化。
■文、攝：香港文匯報記者 李陽波
共沐青田石雕千年光輝
據介紹，青田石因產於浙江省青田縣而得名，生成於大約1.4億年前的火山活動時期（晚侏羅紀）。主要的礦物質成分為葉臘石和石英，化學成分以氧化鋁和氧化硅為主，硬度2至3度左右，韌度較高。石色豐富，主調尚青，分為青、黃、藍、綠、白、褐、棕、紫、黑、花十大品種，以燈光凍為無上極品。質地細膩，柔潤脫砂，軟硬適中，隨刀雕刻，盡得筆意韻味。
本次展覽由「穿越千年、石刻萬物、手藝生長、文化之美」等四大篇章組成，展品囊括四大國石、歷代青田石雕精品、中國工藝美術大師徐偉軍精品，以及西泠印社、終南印社名家篆刻作品等約200件。首次從歷史、工藝、傳承多角度展示青田石雕藝術的無上魅力，冀與觀者共沐青田石雕綿延千年的熠熠光輝。
起源可追溯至新石器時期
記者在現場看到，本次青田石雕展除了大量精美的現代藝術品，亦展出多件古代青田石雕文物。主辦方告訴記者，青田石雕藝術的產生、發展向前可以追溯至崧澤文化時期，6,000年的歷史可謂源遠流長。千百年來，青田石雕藝人們用勤勞的雙手和簡單的工具，賦予無言的石頭以生命，寄托他們的情思和對大自然的讚美。
在眾多的展品中，一件名為《青田石璜》的青田古石備受關注。該石璜2006年底出土於浙江省湖州市千金鎮磚窯場，為崧澤文化早期之器。整件石璜形為半圓，器型精美，石呈黃色，光素無紋，包漿厚重，以原始的琢磨手法，利用堅石和沙子磨製而成，不僅向世人展示了6,000年前青田工匠的精湛技藝，同時也將青田石雕歷史起源追溯至新石器時期。
「天下第一雕」驚艷世界
據了解，在傳承6,000多年青田石雕精髓的基礎上，長期以來，一代代青田石雕工匠不斷推陳出新，使得青田石雕自建國以來始終保持着「天下第一雕」的藝術地位，也最早被國家外交部指定為國禮，饋贈國外元首，諸多精品成為國內外重要博物館爭相珍藏的重器。1992年，由四位中國工藝美術大師創作的四件石雕，被國家郵電部首次選為特種郵票發行，使青田石雕成為最早榮登國家名片的石雕類藝術品。2006年，青田石雕成為首批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獲得「十大地理標誌區域品牌」殊榮。10年之後，徐偉軍等大師創作的十多件石雕藝術精品，在杭州G20峰會國宴區域展出，成為驚艷世界的「中國記憶」。
在本次展覽的現代展品區域，最吸引眼球的莫過於杭州G20峰會上出盡風頭的作品《天上宮闕》。這件材質為封門青的石雕，整體就像擎天玉柱一樣拔地而起，石壁除着重雕刻了蒼松之外，還運用淺浮雕的技法勾勒式地雕刻部分峰巒等景象。同時以線條表現為主體，重彩濃墨在頂部，黑紅灰等雜色部分處理成山峰，黃色雕刻成層層相連的樓宇，樓宇四周密林懷抱，樓宇之間嵐霧繚繞，留白的部分體現朦朧，細刻部分突出清氣怡人。作品虛實結合，意境深遠，雕刻精湛，取捨得體，飄渺的宮闕裡彷彿隱隱傳來了絲竹管弦之音，令人瞬間彷彿置身於 「天上街市」的美景當中。
講究因材施雕巧奪天工
「有石美如玉，青田天下雄，因材施雕琢，人巧奪天工。」青田石雕形神兼具，精美異常，但是青田工匠學習和創作的過程往往卻充滿了艱辛。此次展出的作品《只待春來時》，原型是一枚長形的石蛋，通體金黃。面對這樣一件渾然天成的石頭，工匠開始並沒有太好的構思，因而一擱置就是多年。直到有一天，突然來了靈感，工匠將石頭外部雕刻成了編織袋，將裡面通透純淨的凍石雕刻成了一株嫩芽，編織袋包裹着嫩芽，猶如沉睡在襁褓中的嬰兒，溫馨而富有活力。黃色象徵陽光，當春日暖陽普照大地的時候，生命就會茁壯成長。這件獨具匠心的作品，在2014年獲得第四屆中國浙江工藝美術精品博覽會特等獎。
有人說：要看千年的中國去西安，西安之於中國，不僅僅是一座滿載記憶的古城；要看千年的石雕去青田，青田石雕之於中國，也不僅僅是一門五六千年歷史的古老藝術。如今，當千年美石和千年緣聚一起時，自然會碰撞出更多的經典之作，《雁塔傳經》便是融通兩者的代表。這件石雕整體給人一種古樸、厚重、清新的韻味，表現的是唐代玄奘法師歷經千辛萬苦西行印度取經歸來後，在長安城雁塔傳經佈道的場景。大師置身成千上萬的信徒正中，伴隨着徐徐清風、雁塔鐘鳴，弘揚佛法，教人向善。
借助青田石雕講好中國故事
此外，本次展覽還展出了一件蘊含特定時代特徵的紅色經典作品。這件《南湖紅船》，以南湖紅船實景為題材，由「文革」時期青田石雕廠工匠集體創作，充分體現了「紅船精神」的豐富內涵；開天闢地、敢為人先的首創精神；堅定理想、百折不撓的奮鬥精神；以及忠誠為民的奉獻精神。
作為青田石雕的代表人物之一，中國工藝美術大師徐偉軍也專程來到展覽現場。在開幕式上，徐偉軍表示，自己從小耳濡目染「僑石」文化，少年從師學藝，投身石雕藝術事業。從藝20多年來，一直認為自己就是一塊小小的石頭，父母授以軀體，師傅授以技藝，青田石授以靈魂。作為新時期的工匠，自己將義無反顧肩負起歷史使命、文化使命和自然使命，心懷感恩，心懷夢想，踏踏實實地做好一塊小小的石頭，不斷地傳承、發展、創新青田石雕，通過青田石雕講好中國故事，弘揚好中華傳統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