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6年徐悲鴻派了四位徒弟前往倫敦深造。疫情的陰霾稍為過去，香港的拍賣市場又再重新出發，香港邦瀚斯將為本年度首次的拍賣揭開帷幕。「中國書畫」拍賣將跨越中英兩國、隱市七十載的徐悲鴻師徒珍稀作品。以著名現代畫家徐悲鴻為主線，牽動另外十位藝術家千絲萬縷的聯繫，揭開背後鮮為人知的故事。十一個藝術家共十一件作品更是首度釋出市場，香港文匯報記者專訪邦瀚斯中國書畫部國際高級顧問兼主管苗亞杰（Iris），聽她講述徐悲鴻與他徒弟作品的一點一滴。■文、攝 香港文匯報記者 陳苡楠 （部分照片由主辦單位提供）
作為專注於教育撥款的慈善基金會 --倫敦英國高校中國委員會（下稱UCCL）成立於1925年，其初衷是為了照顧當時在英國的中國留學生，並致力於資助「中英雙邊學術交流」以及「在英國本土推動聚焦中國的學術研究」。本次十一幅畫作由UCCL委託香港邦瀚斯公開拍賣，據介紹，拍賣品皆來自於上世紀五十年代直接由藝術家送贈與UCCL的禮物，畫作保存的質量相當高，但背後的歷史意義卻不為大眾所熟悉。即使UCCL對於這一批作品沒有完整的記錄，但相信畫作都是由當時旅居倫敦的華人吳藹宸博士從中接洽，經過他呈送UCCL，以表示其對中國留學生的恩情。據載，吳藹宸旅英期間，常年自北京運送中國藝術品到英國出售，而且在二戰後中國藝術品的需求還不斷增長。
罕見方形《四喜圖》現市場
十一位畫家中，除了有徐悲鴻，還包括了他的幾位高足張蒨英、費成武以及張安治的作品，及徐悲鴻的同輩齊白石、陳樹人、王亞塵、許士騏等著名藝術家。另外還有吳藹宸的女兒吳詠香的作品。由於上世紀四十年代的後期中國正值解放戰爭時期，年輕藝術家在內地的發展機會減少，部分藝術家選擇往歐洲進修。而其中一些藝術家在倫敦期間接受過UCCL的照顧，因此他們都在回國之前將自己的作品贈與UCCL。除了徐悲鴻的徒弟三人以外，徐悲鴻、齊白石以及陳樹人等的作品，全數展出於1950年倫敦舉行的一次小型展覽。「徐悲鴻和齊白石的作品向來得到市場的強烈追求，這一批作品既有兩國交往的背景，又有宏大的時代背景，相信會是收藏家追隨的藏品。」邦瀚斯中國書畫部國際高級顧問兼主管苗亞杰（Iris）說。
本次拍賣的重頭作品無疑是徐悲鴻創作於1936年的《秋興圖》，當時的他飽受感情困擾，並以文字「思入深山，以藝術自娛」來抒發自己的感受。徐悲鴻以近方幅構圖取景，描繪了錯落立於枝頭的四隻喜鵲，而喜鵲是中國傳統的吉祥鳥，也是徐悲鴻一直喜愛的題材之一。相比起他平時大部分的作品，《秋》在題材、構圖變化與筆墨的調度，都被形容為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四喜圖》在市場上並不常見，苗亞杰提到，這是一件徐悲鴻特殊的作品，深受中國人的喜愛，因為他把在法國學到的知識融會到中國的畫作中，刻畫了中國書畫的傳統元素，方形的處理也呈現了西方藝術的創作傳統，在當時來說都是一種創新。「《四喜圖》是比較少見的，相信在拍賣場上將會有不錯的反應。」苗亞杰坦言對於收藏家的反應感到期待。
徐悲鴻徒弟赴英留學
在徐悲鴻出任中央美術學院首任院長之前，從三十年代開始就與其徒弟，包括：陳曉南、張安治、張蒨英和費成武等建立了十多年的師生交情，其中張蒨英更曾經在中央大學藝術系當徐悲鴻的秘書。直到1946年徐悲鴻就派了四位徒弟前往倫敦深造，希望他們能夠開拓視野。據悉，這四位學生在英國的學習經費很有可能是由UCCL所資助。遊學生涯結束以後，張蒨英和費成武選擇在倫敦定居，陳曉南和張安治則都在1950年回國。而在遊學的四年期間，四人都分別在倫敦、伯明翰以及牛津等地舉辦國畫展覽，因此，他們的作品除了在內地，在海外同樣有一定的收藏量與群體。
費成武的作品《芍藥白鴿》與張蒨英的《魚趣圖》，兩件小品中分別有白鴿和魚，這些都是在他們的創作中經常可以看見的創作元素。當中的中國傳統風格都是受徐悲鴻所影響和學習到的，以《芍》為例，費成武簡單幾筆就畫出了羽毛豐富的白鴿，其神態表現準確、描繪細膩。然而，1950年費成武與張蒨英結婚，定居倫敦後，為了迎合西方人的口味以及在當地的生存空間，兩人創作風格就開始側重於水彩，與徐悲鴻的現實主義繪畫的追求與風格開始分道揚鑣。「費成武和張蒨英因為長期留在倫敦，他們的作品一般在西方人手裏見得比較多，反觀在內地的藏量相對比較少。」苗亞杰認為兩人本身的功力與創作水準都非常高，只是後來因為在海外生活，所以不為亞洲大眾所熟悉，但也因為背後這個獨特的原因，她相信這次的推出，能夠吸引到收藏家的購買，而且估價也相當有吸引力。
與藏家謀共鳴
就中國傳統書畫藝術來看，徐悲鴻與齊白石的作品的價格一直都居高不下，可說是主導着拍賣市場，加上這次拍賣有特殊的時代背景與故事，相信能夠為作品帶來魅力。除此以外，香港邦瀚斯一如既往希望做到小而精的派場，重質不重量，盼將配合合適品味的作品帶給收藏家，給藏家生活的空間增添藝術的氛圍。「我們一般就是從這個角度去挑選作品，精緻的作品很多時候能夠引起收藏家的共鳴，也帶給人更多的感動。」苗亞杰盼通過這次獨特的拍賣能夠擴大收藏群體，不單單是因為作為拍賣公司的責任，更希望這能成為藝術教育的一部分。無論藏家或者觀賞者有足夠的財力購買與否，她希望越來越多人可以欣賞到中國書畫的美，因為這也屬於拍賣公司工作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