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不是看什麼,而是怎麼看。什麼是「看」,正是《一個人的一一》的核心。
電影《一 一》中,洋洋說:「你看到的我看不到,我看到的你也看不到。我怎麼知道你在看什麼呢?我們是不是只能知道一半的事情呢?我只能看到前面,不能看到後面,這樣,不是就有一半的事情看不到了嗎?」
《一個人的一一》中,林奕華嘗試去創造微妙的連接。他喜歡白板這個道具,它讓人想起教室中的黑板,想起洋洋爸爸開會時的展示板;它又像電影熒幕,又可以是pad或者手機屏幕;它也像是窗口。「電影本身就是關於電影導演怎麼去看電影和現實的關係,這個板就有象徵性。從楊德昌的熒幕,到我們現在的屏幕,到全人類現在的眼睛。屏幕這件事,已經是現在很重要的我們要掌握的視窗。」
疫情帶來的轉變,讓我們重新審視觀看的媒介與窗口,我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依賴科技,我們了解世界的窗口、表達自我的舞台、交流溝通的空間,統統被框在一個個屏幕中--我們的「眼睛」正在發生變化。「整個疫情反而帶來很大的啟發。現在回看,這次的創作,他們的隔離,這個排練的辦公室,白板......反而觸及到現在這個時間所發生的事情的核心。我就很開心。」
林奕華又說,他想起2019年底和楊德昌的太太在台北創作劇本,「有一天她說:Edward,你是否可以想下,洋洋可以是一個機器人?當時我完全get不到。後來她說因為楊導演是很喜歡阿童木的,後來我發現,《一 一》中阿童木公仔到處有。但是當時我沒有想到怎麼去連接,直到疫情,就很明白了。這也可以回過頭去解釋為什麼是『兩個人的solo』,當兩個演員在白板上寫字,在玩遊戲,在做所有這些事情的時候,當宏元做的洋洋將俊傑看的YouTube內容投影出來,其實這些完全就是楊德昌的電影中大田先生所說的他們正在研發的新品種--不再是打打殺殺的電子遊戲,而是陪伴人類的電子遊戲。那是什麼呢?不就是一個機械人的朋友,也就是AI。」
原來在楊德昌的電影中,已經有很多未來的想像,而現在的我們,更需要一雙看向未來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