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08-09] 淺論居廉撞粉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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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居廉　牡丹雙蝶

鄭天鶴

　清末民初居巢、居廉以其生動秀麗、雍容典雅的花鳥畫名重廣東，確實給當時一片復古而沉悶的清末畫壇，帶來了一點生機。同時更引出藝術革新的民初新局面，此就是所謂「折衷派」的前身。

　居氏兄弟畫學宋光寶、孟麗堂，追求宋人骨法和元人神韻，同時更著力於清初惲壽平的沒骨花鳥之典雅筆致。

　在發展近代小寫意花鳥畫上，形成了頗具特色的撞水、撞粉及寫生結合模式，將現實與傳統技巧運用於對花卉昆蟲的寫生之中，在半工半寫的花鳥畫上確立了居氏獨有的風格。開創嶺南花鳥畫妍麗典雅之先河。此種模式一直伸延至今的嶺南畫派。

　眾所周知，撞水、撞粉為居廉繪畫作品之顯著特色。但用粉實非居氏為先。中國傳統繪畫色彩之鉛粉，早在宋代工筆花鳥畫上已常見，而且運用技巧成熟。

　由於元代文人畫興起，宋代院體畫的相對衰微，色彩有受制於水墨之外。

　明清以降，色彩漸由低谷之中冒起，因而像清初惲壽平這樣對色彩極度敏銳的小寫意花鳥畫家，更在色彩此道上揭開了新的局面。

　清方薰曾談惲壽平的畫時「設色花卉，世人多以薄粉施澤為貴，此妄也。古畫皆重設粉，粉筆從瓣尖染入，一次未盡腴澤勻和，再次補染足之，故花頭圓綻不扁薄，然後以脂自瓣根染出，即脂汁亦由粉厚增色。南田惲氏得此訣，人多不察也」。

　此評足以對惲南田的作品用色及設粉技巧的一種高度肯定。而惲壽平自己也提出了「曾見白陽、包山寫生，皆以不似為妙，余則不然，惟能極似，乃稱與花傳神」。

　惲氏清楚地表明了自己寫生應神形兼備的主張。所以，最後他唾棄濃艷之時弊，以淡雅高潔為本。此為惲南田沒骨花鳥畫之神韻所在。

　居廉以惲南田沒骨花鳥畫視作偶像式的追摹。這顯示了居廉花鳥畫的藝術取向，也是居廉審美意識的一種偏愛，所以他的作品非常協調惲南田式的設色品味，同樣注重寫生的居氏花鳥畫，自然在撞水及撞粉的掌握上發揮得如此認真與著力。

　應該承認，在撞粉技巧上居廉確實發展了南田翁的妍麗設色，並突破了惲南田用粉範圍，此是居廉撞粉技巧的成功。

　因此世人在論居廉作品時皆以撞水、撞粉為最精妙，至今嶺南畫派並把居廉此撞粉法視作學習嶺南畫派花鳥畫舉足輕重之家法，實不為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