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08-31] 萬象追蹤：壁畫與塗鴉

葉欣

　旅遊美加，若然驅車閑逛一些較偏僻的郊外，一定會感到，美國人住家建築，儘管同在一條街上，很少有兩家的外型是完全一樣的，因為在走馬看花之際，從不覺乏味，特別是有些人家的庭院中，還擺有獨特造型的雕塑，甚至索性把牆壁充當畫布，彩繪出活潑圖案，無形中為小城風光增添不少趣味。

　壁畫有別於街頭塗鴉，前者在人類文明史上，可回溯好幾千年，而且從各城市展現的壁畫內容，多少可視為該城歷史的側影，譬如，全世界壁畫密度最高的三藩市，在近五百多幅的作品中，有相當的比例鋪陳中國、菲律賓、墨西哥人的移民史；紐約市二百多幅壁畫，大多完成於一九三五年至一九四二年間，可以了解當時聯邦政府，體恤藝術家無法在經濟大恐慌的夾縫中求生，特撥專款聘他們大量彩繪壁畫的用心。

　至於街頭塗鴉，亦盛行於歐美社會，尤其有社會議題的關鍵時刻，源起於一九五○年代的美國西岸大學城，反越戰的嬉皮時代。風行之後，紐約這個民族大熔爐，便以之成為少數族群最易表達的語言，並且還造就了一些街頭塗鴉的藝術家。

　壁畫有美化城市的效果，好像全美治安最差、市容最黯淡的費城，市政府多年前特准推動「以碩大壁畫取代塗鴉」運動；又以新澤西州的海洋鎮，鎮民收入多靠夏秋兩季，去該鎮弄潮的遊客，該鎮市民無不在美化市容上略盡綿薄之力，是以你往來海洋城大街小巷，幾步就有一壁畫的特殊景致。街頭塗鴉絕非為美學而美學，而是一種社會語言，受壓迫者的聲音，甚至是年少族群的集體語言，外人即使難懂亦可揣測其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