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2-19] 副刊舞台．中西演繹「文姬」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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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姬歸漢故事，為各類藝術表現的熱門題材。圖為室內歌劇《文姬》海報。

也平

　香港藝術節就要在喜氣洋洋的新春中開鑼了。同一題材不同藝術形式在同一屆藝術節中亮相的情形，尚屬少見。

　本屆藝術節粵劇《文姬歸漢》（三月十七日屯門大會堂）與亞洲首演的室內歌劇《文姬（胡笳十八拍）》（三月十五、十六、十七日香港大會堂）同時上演，亦可謂巧合了。

文姬故事熱門題材

　文姬歸漢的故事，千餘年來，一直在民間流傳，是古今詩歌、音樂、曲藝、戲劇等各類藝術爭相表現的熱門題材。但是《胡笳十八拍》是否文姬原作，自宋以來就有爭議，至今未有定論，是文史學界爭議多年的一樁疑案。

　蔡琰，字文姬，漢末著名音樂家、文學家蔡邕（伯喈）之女。《後漢書•列女傳》稱她「博學而有才辯，又妙於音律」。一生道路坎坷，十六歲時其父冤死，母繼亡，婚後次年丈夫衛仲道亦病亡，厄運接踵而至，又適逢兵亂，文姬被胡騎所擄，後成了南匈奴左賢王的女人，並生一男一女。十二年後，因曹操「素與蔡邕善」，念其無後，乃重金將她贖回，後重嫁於董祀。

　文姬在《悲憤詩》中敘述了被擄慘況、流亡思鄉之苦，及還鄉時惜別稚子之痛，情詞悽切，至為感人。「馬邊懸男頭，馬後載婦女」（就這樣被擄走了）。「旦則號泣行，夜則悲吟坐」（遭辱受難，痛不欲生）。「兒前抱我頸，問母欲何之？」（兒抱母頸，問阿媽要去哪兒？）一般認為，五言體《悲憤詩》嚴謹真實，信為文姬所作。

《胡笳十八拍》撼人心

　《胡笳十八拍》始見宋•朱熹《楚辭集注•後記》，亦載宋•郭茂倩《樂府詩集》。文姬悲憤、內心掙扎，宣洩無遺，更具藝術感染力。「天不仁兮降亂離，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時」。「謂天有眼兮何不見我獨漂流？謂神有眼兮何事處我天南海北頭？」「我與兒兮各一方，日東月西兮徒相望，不得相隨兮空斷腸」。詛天咒地，震撼人心。

　近代文史學家劉大杰認為，從句法看，這種語言風格與漢詩不同，六朝以後才流行。宋•鄭樵《通志》稱，琴曲有辭，起於齊梁。且漢宋樂曲沒有以拍為名的，以拍為曲名，盛於唐代。郭沫若曾作話劇《蔡文姬》，並著文力主《胡笳十八拍》為文姬所作。郭描繪：「那像滾滾不盡的海濤，那像噴發著熔岩的活火山，那是用整個靈魂吐訴出來的絕叫。」一般相信，《胡笳十八拍》產生於唐代，雖非文姬原作，但其氣魄雄偉，感情深刻，是一個對文姬境遇深懷同情的詩人的作品。

古今中西各領風騷

　從琴曲音樂看，有《大胡笳》、《小胡笳》和《胡笳十八拍》等，大小胡笳均見《神奇秘譜》（一四二五年朱權編），而後者見《琴適》（一六一一年），又以《五知齋琴譜》（一七二一年）最具代表性，全曲十八段，運用宮、徵、羽三種調式，曲調對比和發展層次分明。

　粵劇《文姬歸漢》由陳好逑、阮兆輝擔綱演出，室內歌劇《文姬》由林品晶作曲，徐瑛編劇，林德•埃克特導演。古今、中西，各領風騷，觀照對比，體現多元審美精神，值得音樂、文學、戲劇愛好者及文化工作人士對比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