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5-02] 副刊藝術．略論趙少昂的書法

放大圖片

　蕉樹鳥鳴

．鄭天鶴．

　作為嶺南畫派第二代畫家，趙少昂先生以他色彩艷麗、個性強烈的花鳥畫名揚中外，這點是可以肯定的。

　趙少昂是高奇峰的學生，「天風六子」的佼佼者。趙氏聰明，成名很早，屬早熟型的畫家。在嶺南畫派畫家中，他是一位長壽畫家。由於漫長的藝術探索及長期經營，趙氏畫風甚至被他的弟子及一些人誤認為是嶺南畫派的標準。這種標準是少昂弟子對他的認定，也是嶺南畫派的海外現象。這種區域畫派的影響無疑是一種局限性的美學意識。

　由於趙少昂畫風的影響，對於他題在畫面的書款，必然也受到人們的關注，褒貶不一。

　趙少昂書法只是相對在他畫面內的一種書款形式。若在獨立的專業方位中去品評他的書法，是遠不及他畫藝的成就。

　按一般的分類，趙少昂書法是屬於畫家書法。其實以書法而言，不應有畫家書法及書家書法之分，歷史上如趙孟頫、董其昌、米芾、文徵明等何嘗不是出色的書法家和畫家麼。他們只是在某一類別之中的偏重而定位，但這種定位意識，完全沒有影響他們各方面的卓越成就。雖然歷史上，他們既是畫家，也是書法家。

　趙少昂既然是以畫家成名，那他的書法必然是按他的畫風而存在，也是所謂畫家書法了。他的品位，只能按欣賞者對趙少昂畫風的接受程度而論。不管我們從哪些角度看待趙少昂書法，正如我們欣賞他的畫一樣地強烈，從趙少昂錚錚鐵骨般的書體之中，足可感受到他那修長而清瘦身影的風度，他站立在我們面前顯得信心十足。這是趙少昂的自信。所謂字如其人，趙少昂書法的個性化，清楚地袒露著作者的素質及才氣。

　我們論趙氏的書法是很難以傳統書法的準則去衡量他的書風，趙氏題畫的書體，我們完全找不到歷史上某家、某法的書蹟。他似乎是憑自己的聰明去書寫，正如他對畫的理解一樣，定型得非常早。這樣的不入古法而為古的書法意識，根本沒有可能用傳統準則去衡量他的書法。這些個性化的書風，完全裸露出畫家的真面目，這些缺點是顯而易見的。

　很明顯趙少昂書法在字的結體上較生硬，墨韻潤味不足，但他憑畫家的本能在書法整體意識，及行筆的流暢上，去協調這種生硬感。這種連貫性的發揮及氣與勢的交接，似乎是畫家的特長。這方面，趙少昂當然把握得非常出色。他既然是畫家，當畫家創作完一幅作品時，順手題上書款，這種畫面的協調感及工具的慣性用筆，自然造就出其書法形式。這種隨畫隨書的書法，在整體感上自然而統一，他的功用及優劣就一目了然了。所以他的書法，必然是為其畫風而共存。所謂牡丹雖好，綠葉扶持。當我們欣賞他的藝術時，其書法自然隨著我們欣賞角度的偏重去衡量他的優劣了。所以趙氏書法完全決定於對其藝術的品味，既然其藝術在海外有著大量的欣賞者，包括他眾多的弟子在內，在這基礎上，他的書法必然也有著他的認同者。隨著名與利的功利意識，他的書法當然也應是成功的。但這種成功，並不是專業的水準定位，它只能隨著畫家的地位而共存。可以肯定，他的書法意識是屬於其審美觀的產物。所以最佳評論趙少昂書法的應是畫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