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5-02] 也文也武：食夜粥

．韋基舜．

　日前，接受一家英文電視台專訪，談論現今的中國功夫與昔日有甚麼不同。

　六十年代前，電視台未成立，娛樂節目不多。一般店舖也供食宿；伙記上班朝九晚六。店伙吃過晚飯上關舖後，百無聊賴，雖可往看電影，但當年工資低，亦不能經常上戲院，於是，便多往習武「食夜粥」。所謂「食夜粥」，乃當年武館，多煲有一大煲有味粥，供徒弟們學完功夫，消夜後離去。所以，廣東人稱曾學過功夫的人為食過「夜粥」。

　當年往武館習武者雖眾，但多屬掛名，實際閒扯、傾偈居多，找著志同道合之師兄弟們，「吹水」一番。由於習武者疏懶，本來一、兩個星期便可熟習的一套拳，卻耗時三、四個月才成。試想一下，「套路」乃如今之舞蹈。若舞蹈藝員須三、四個月才能排好一套舞，已不用演出。當然，當年耗時三、四個月才學或教完一套拳，與一般師資有關，有些師傅本身也只懂三兩套拳，若每周教一套，一兩個月便已傾囊！因此也只好拖慢傳授。

　如今，社會進步，生活變化大，工餘生活消遣多姿多彩，收費及不收費電視台超過二十個，還有卡拉OK、打麻將的會所、遊戲機舖、可以上網或看球賽或清飲的各式酒吧……五花八門，工餘大有好去處，形成上武館學國術者銳減。今見公園內晨運耍太極的人，多數為上年紀長者，相約每天聚一聚，並非落實習武練功。

　我學功夫時，師傅曾訓示：「練拳不練功，到老一場空。」昔日之練功，須舉石擔，拋石鎖，如今又有多少習武之人能如斯苦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