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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6月15日 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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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6-15] 副刊讀書.劉以鬯也學到寫作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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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四六年,著名作家姚雪垠到了上海,生活很困難,劉以鬯很喜歡他的小說集,便邀請他到出版社,解決他的食宿問題,還幫他出版《雪垠創作集》、《長夜》。半個世紀之後,姚雪垠對劉以鬯這種愛讀書,愛出版好書,好結交讀者人的古人之風仍心存感激。(蘇鴻儒攝)

丁 成

 香港著名的文學家劉以鬯酷愛西方文學,既對現實主義文豪莫泊桑的《項鏈》推崇備至,也如饑似渴地攻讀現代主義大師詹姆士•喬伊斯的《尤利西斯》,「我兩種文學都看,消化之後自我充實。」

 劉以鬯縱橫文壇六十餘年,創作量高達六千多萬字,過往傳媒多聚焦於劉老怎麼寫書,忽略文壇祭酒怎麼讀書。

中學生必讀莫泊桑

 「我從小受新文學影響,中西都看,小時候也背莎士比亞的《威尼斯商人》」,談到心愛的經典,劉以鬯兩眼炯炯有神,脫口背誦道:「The quality of mercy is not strain,d, it droppeth as the gentle rain from heaven. Upon the place beneath: it is twice blest; it blesseth him that gives and him that takes.」這是假扮律師的才女鮑西婭勸猶太奸商夏洛克的一段名言,慈悲不是出於勉強,它是像甘霖一樣從天上降下塵世:它不但給幸福於受施的人,也同樣幸福於施與的人。劉以鬯卓越的文學成就,建基於早年的勤奮好學,幾歲時背誦的美國獨立宣言,至今也隨口而出;「學而時習之,不亦悅乎」的現代版就在眼前。

 劉以鬯一直很喜歡西方文學,如莫泊桑、歐•亨利、契柯夫等人的小說,一定要讀的是《項鏈》,描述一對貧窮而恩愛的夫婦,丈夫為頭髮夾送妻子而賣掉手錶,妻子則剪下多年的蓄髮為丈夫買錶鏈,劉老說:「這樣令人拍案叫絕的故事情節,只有莫泊桑能想得出來。這才是經典的文學作品,連中學生也是必讀。至於一些獲諾貝爾文學獎的名著,像William Faulkner(威廉•福克納)的《The Sound & The Fury》(聲音與憤怒)有些片斷我至今看不懂,不敢說它不好,但不是大眾讀物。我兩種文學都看,消化之後自我充實。」

 劉老建議青年人看些文學選集,由專家精選又有導讀,可以提高閱讀效益,他當場寫下《二十世紀中國文學名作導讀》、《新編中國當代文學作品選》等幾類書,由他主編的《香港文學作家傳略》則因自謙不願提起。

文學道路 刻意創新

 在大學時代,劉以鬯愛讀《美國三部曲》,作為「聖約翰大學」高材生,劉老也看《大衛•科波菲爾」等原著,但《美國三部曲》很難看下去,它不注重故事情節,劉老只取它的寫作技巧,「我從小就喜歡現代主義的小說,我不是想學它,但我有些小說受到《美國三部曲》的影響。老實說,我走的文學創作道路,很怕受別人影響,要刻意創新。現代派小說不重視情節,但我的小說《酒徒》有故事,也吸收意識流的手法。」劉老走的路在香港文壇以至大中華文化圈也獨樹一幟—現代主義結合現實主義,「王蒙的意識流是八十年代,比較遲了,他那種意識流也不標準。香港有人一味追求現代派,有時連自己都解釋不到,像寫矇矓詩。我覺得最好是以平凡中寫出不平凡的作品。意識流最關鍵一點,是寫出非邏輯思維,我認為,要讀者接受的作品,還是合乎邏輯的好。詹姆士•喬伊斯的《尤利西斯》有的地方我現在都讀不懂,但有些技巧可以學,比如書中寫一個人在床上遐想,一寫幾十頁都沒有標點,人們有時思緒萬千也未必有邏輯,是會有混亂,但其中有跡可尋。」中國古文歷來沒有標點,幾千年人們讀得通,該是意識流的老祖宗呢?

香港文學有個性

 劉以鬯早在四十年代初已做過副刊編輯,抗戰後在上海創辦出版社,在香港做文化版編輯之外,還主編香港文學十多年,他以權威身份評論香港文學及作者的標準相當中肯。他說:「香港的文化有其獨特個性,地理環境決定中西文化在此交匯,所以香港文化人肩負溝通世界華文並促進其發展的歷史重任,受到西方文化影響,又有本土文化傳統。」

 劉老編過《香港文學作家傳略》,認為本土作家之外也包括外地在港定居七年,出版過文學作品者,張愛玲絕對算香港作家。五、六十年代,有一位筆名「傑克」的黃天石,他寫很多流行小說,但也是國際筆會香港分會的會長,他的歷史作用在於二十年代第一個在香港用白話文寫純文學小說。

 張愛玲寫《傾城之戀》,背景實在是淺水灣大酒店,其小說極具香港特色,像這樣的作家有一批,比如徐訏,在上海時劉老辦出版社時,為他出書,很是暢銷,「對他有兩種評價,純文學的人覺得他有點流行性,文學價值不很高,但同一般暢銷書作家比,他又高得多,《彼岸》一書受法國作家影響,含有很高的哲學思想,一般人都看不明白,到了香港我編副刊,他還向我供稿,也是一支健筆。」

 香港是商業社會,作家不能只為自己愛好去寫作。有時要迎合讀者,忘記自己。「連我也一樣,不少作家都走過這條路,一身二任,既寫暢銷書,也寫純文學。曹聚仁也是大陸到港的一位重要作家,寫了幾十本書,僅他一人之力,已可提高香港文學的地位。曹聚仁又做記者,在內地及南洋四處訪問,他寫的長篇小說《酒店》至今三聯書店還再版,此書寫彌敦道,彌敦酒店,寫身邊熟悉的環境、社會,與讀者心靈相通,也是香港作家的特性。」劉以鬯匆匆忙忙去趕另一個約會,八十多歲的老人,依然為香港文化發展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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