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6-26] 兒童文學必須有趣

．鍾曉毅．

　六月是孩子月，孩子是祖國和民族的希望，文學園地中兒童文學這朵美麗的花應該開放得更加艷麗。但在孩子們的心目中，他們卻總覺得「吃不飽」，「菜」倒是不少，但「好吃」的不多。

家長教師功利主義

　孩子們對有些兒童文學作品做了一個形象的比喻：「披著羊皮的狼」，指的是作品表面上和和氣氣，好像很講道理，其實骨子裡還是一種「霸權」般的說教，結果孩子們敬而遠之。中國作家協會提供的調查材料表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少年兒童喜歡讀書，而「有想像力」、「集科普與幽默於一體」、「寫人性人情」的作品是他們最喜歡看的。孩子們認為，現在許多兒童文學作品「故事虛假」、「乾巴巴的」。作家要根據少年兒童的現實情況寫真實的兒童生活，不應該老是以大人的口氣來寫書；不要胡編亂造，寫一些虛無縹緲或過於理想化的生活世界。

　現在的問題是，中國成年文學發展的困難是顯在的，而兒童文學發展的困難則是內在的。兒童文學不但不是由兒童自己創作的，同時也不是由兒童自己選擇的，兒童文學應該是為兒童創造的一個個語言的世界，但兒童卻無力自己走進這個世界，他們是要靠家長和教師領進這個世界的，後者往往主要為兒童選擇那些「有用的」，而不是為兒童選擇那些「有趣的」，我們會經常聽到家長對他們的孩子說：「看這些有什麼用！」而他們所謂有用的就是在學校考試中能得高分的，在升學中用得上的，到社會上能賺到錢的，並不把兒童自身的閱讀樂趣作為主要的目標。

還給兒童幻想世界

　但在孩子們的心目中，這個目標是如此的重要，《哈利•波特》為什麼風靡全國，幾乎弄出了一個「哈哈族」，就是因為它的「好玩，很有趣」，讓孩子們感到他們不是以功利的態度去讀所謂的「有用的書」。人對書籍的態度和閱讀的趣味都是在兒時養成的；一旦破壞就不復存在，變成無趣的事，暫時的那點「讀書有用」，其實是在買櫝還珠。兒童讀物只要有趣即可，最多加上點想像力豐富；天馬行空的要求，而什麼知識性、教育功能只能是妙手偶得，決不能刻意而為之。

　兒童文學給孩子們上的「菜」應該是以兒童為本位的。不能用成人社會的原則無情地剝奪兒童的樂趣，不能用成人的價值觀念完全摧毀兒童一片混沌卻純淨的心靈，我們要生存，生存得一天比一天好，首先要為兒童找到幸福，找到樂趣，找到他們的心靈能夠棲息的場所，讓一代代的兒童不是在成人實現主義的精神基礎上進入成人社會，而是帶著對人生、對世界美麗的幻想走入世界，那才是兒童文學最大的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