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8-25] 副刊釆風．百家廊：北京城的「天際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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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故宮博物院

秦時月

　朋友由香港來到北京旅行，最為驚奇的，是城市建設日新月異的變化。半年不見，又有許多高樓大廈如雨後春筍般顯現。

　一個舊時代的皇皇都城，正在迅速變成國際化大都市。顯然，這與中國加入世貿、北京成功申辦二○○八年奧運會不無關係，同時它也是中國經濟發展的側影。

　世人始終比較關心的，是北京舊城如何妥善保留下來。九十高齡的著名建築大師張開濟老先生，與筆者閒聊時，鄭重提到保持以故宮為中心的「天際線」的重要性。

　無獨有偶，著名華裔建築大師貝聿銘也對保留京城的天際線極為關心。二十年前，他就與清華大學的老師談到，故宮金碧輝煌的屋頂上面是湛藍的天空。

　但是如果掉以輕心，不加以慎重考慮，要不了五年十年，在故宮的屋頂上面看到的將是一些高樓大廈。但是現在看到的是多麼壯麗的天際線啊！他強調，「這是無論如何都要保留下去的。怎樣進行新的開發同時又保護好文化遺產，避免造成永久的遺憾，這正是北京城市規劃的一個重要課題。」

　以筆者的觀察，北京城的天際線迄今為止保持得差強人意。從故宮往東看，李嘉誠投資興建的東方廣場建築群，高度未超出北京飯店；東單以東新建的大廈，也是由內向外緩慢升高。西長安街沿線的建築物，基本上也是這種態勢。

　梁思成先生五十年代提出的保持舊城，另在城牆之外興建行政中心區的設想，已然化作一聲歎息。

　城牆的被拆除，乃至一些具有鮮明民族風格的四合院的拆除，給我們留下多少遺憾！

　同樣是文化古城，巴黎基本保持了舊城風貌，只維修舊建築，嚴格控制建築物的規模和高度，因此從蒙馬特爾高地環顧全城，能看到建築物錯落有致，總體是和諧的。

　巴黎在城外興建了拉德芳斯新區，那裡的高樓大廈彷彿紐約的商業中心區一般氣勢巍峨。

　北京城能有今天的天際線，已屬不易，關鍵在於如何保持。在二、三環路以外，建設多種風格的高樓大廈，是時代發展的需要。

　現在京城東部朝陽區「中央商務區」的建設正漸入佳境，為適應與外界經貿交往的需要，多幢大廈正在緊張的規劃和建設中，一些高檔公寓群也日漸成型。竊以為，目前應注意建築群之間的呼應關係以及整體風格的和諧統一。

　海外朋友對北京城拆胡同和四合院十分關心，甚至根本反對拆。筆者以為，該保留的四合院，應該像貝聿銘先生所建議的那樣「成片保留」，而有些胡同和大雜院，因居民密集，已改變結構，狹窄破敗，污水橫流，隱患頗多，其本身並無保留價值，拆亦無妨。

　從北京城市目前的發展趨勢看，有理由相信，數年之後，這個古老的城市將變得更富於文化內涵、更具有現代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