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10-19] 制約陳水扁大陸政策的正面因素

■李家泉　馬淑明

　未來陳水扁及民進黨會向何方前進，與其說取決於民進黨自己，不如說取決於圍繞它的統獨資源的矛盾運動狀態。檢視兩年來台灣島內外情勢，我們發現島上遏制陳氏政權「台獨」傾向的基礎力量，即統一資源的成長，已呈現如下前所未有的變化：

統一資源由分散走向集攏

　（一）統一資源由分散走向集攏，形成相對穩定的制衡力量陣營。此陣營有兩大核心力量，即：以國、親為主導的「在野黨」；以台商為主導的「赴陸群」。

　國、親兩黨舉起「一個中國」之旗，聚集起島上微弱分散的統一資源，形成了較強勢的泛藍陣營，這是前所未有的。廣大赴陸台商在統一問題上以群體之勢強烈發聲，這也是前所未有的。兩大力量，均是在兩岸衝開隔絕、深層融通的新土壤上成長起來的島上新生統一資源。兩岸未來統一於武力、還是和平，重要的取決於島上這種新生統一資源能否進一步成長壯大。

　這裡，特別值得注意的是台商。據台官方統計：到2001年底，登陸台商已過四分之三，所辦企業過6萬餘家，投資總額高達1394多億美元。這是在兩岸「直三通」未成、台當局長期堅守「戒急用忍」政策下實現的事實。在兩岸溝通風雨中形成的這個生機勃勃的特殊群體，今天在兩岸統一大業中已顯示出獨有的特殊功能，扮演著無可替代的歷史角色。

台商是和平統一基礎的功臣

　其一、台商已是各方共認的構築和平統一基礎的最大「功臣」。近20年來，台商以敏銳的目光，務實的精神，沖決開層層人為障礙及海峽風雨的襲擾，頑強地編織起兩岸日益寬闊堅韌的經濟韌帶。今天已沒有誰感受不到這條韌帶上升起的和平統一曙光。美國中國問題專家唐耐心撰文提醒華盛頓正視這個事實：「兩岸情況已在慢慢出現根本的變化，台商投資大陸不斷升溫顯示台灣可能與大陸達成某種形式的統一，不會立即，但也不一定很遙遠」，「兩岸不必經過戰爭也有可能實現融合和統一」。

　其二、台商以一身服務於兩岸經濟，以實力贏得政治資本。統獨較量前途何往，兩岸各方鬥爭激烈，然各自心知肚明的一個共同關鍵是，經濟建設能否成功。對大陸，它是實現統一的根本；對陳氏政權，它是能否穩定與爭取島內民心民意，消除國民黨東山再起威脅的根本。兩個根本點交集在台商身上，更提升了台商的特殊使命與政治地位。台商的奮鬥給大陸經濟注入了活力，更給台灣經濟拚出了一條生存發展之路。與大陸貿易帶來的持續增長的巨額外匯，使陳氏在島內經濟萎縮不振現實下得以坐穩釣魚台。如此，深畏「以商圍政」、「以商亂政」危險的陳氏，又如何敢擅自切斷台灣的經濟命源和漠視王永慶等巨商的呼聲呢!?

　其三、台商作為兩岸「三通」之路上的探路者與人為障礙的最大受害者、最深感受者，理所當然地成為「直三通」的最有力吶喊者、最迫切推動者。

　去年底以來，受兩岸加入世貿組織之歷史契機促動，台商更是呼聲強烈，且開始頻頻聯合行動，直接向陳施壓。正是在他們的奔走吶喊下，「三通」熱迅速泛延升溫，成為島上超越黨派、南北差異、意識形態的共同政見。

統一資源的整體制衡功能

　（二）統一資源前所未有地連接形成一條制衡陳氏政權的「力量鍊」，顯示出整體性的制衡功能。

　首先，被李登輝肢解的國民黨，在理念、行動上趨向合攏。國民黨與親民黨、新黨等分裂出去的各黨派團體，拋卻前嫌，力排阻礙，在前所未有的密切溝通中，在統獨等大是大非問題上，共識共舉，構成對陳氏政權的強勢政治制衡力及奪回政權的威脅。此時期，雙方聯手一方面敦促陳氏接受自己是中國人，接受兩岸「九二共識」；一方面用《中華民國憲法》嚴格監督陳氏任何背憲言行；同時聯手在「立院」封殺陳的任何旨在消弱在野黨勢力的提案。這裡關鍵的要素是國民黨在大選失敗後的方向的扭轉。置於死地而後生，想來是數死數生的國民黨的特點。

　其次，島內統一資源與大陸形成前所未有的溝通之局。兩年來，台灣各政黨的要員、民意代表，組成各種形式的探路、鋪路團體，風塵僕僕，絡繹於途，登陸入京，在溝通的規模、形式、內容、熱絡程度上形成新突破。過去討價還價、左右權衡而難以成行的訪問，如今變得輕鬆便當，簡單易行。「三通」的共識讓雙方的手握得越來越緊、越來越親切。這裡可特別提及的是國民黨高層卸下執政包袱後，其副主席吳伯雄等重要人士曾先後登陸，不再顧忌別人說三道四。

島內統一力量與大陸加強溝通

　再次，這種多層級跨越政治障礙的溝通，正初步連接形成一個以祖國大陸為中心的推進和平統一、阻止「台獨」危險的鍊條。從錢其琛副總理年初具創意、善意的新年談話，到7月初接見台商促「三通」訪問團時的談話，稍加留意就可發現，祖國大陸與島上統一資源間良性的互動互促新局的形成。雙方在「一個中國原則」、「三通」等關鍵問題上的互信、理解、共識實現了質的突破，並進而有了行動上的默契配合。大陸務實開放的姿態得到台灣民間的正面呼應，這種呼應反過來又促進了大陸對台戰略策略更具理性的調整。

　近年，這個初顯其形的「力量鍊」已對陳氏政權主要顯示出兩大制衡功能。其一、有力壓縮著陳氏在大陸政策上的「作秀」與生長空間；其二、使「大陸牌」在島內政爭中的份量與影響力不斷增長，有力制導陳氏不得不重視「大陸牌」，搶奪「大陸牌」和「三通牌」。這兩張牌，在他們不傷及「台獨」主張時是不能得到的。祖國大陸不讓堅持「台獨」主張和道路的陳水扁拿走這兩張牌的應對策略是正確的。歡迎民進黨成員以個人身份訪問大陸而不接待民進黨團體，體現了原則性與靈活性的統一，是積極化解與有效鬥爭的統一。（《陳水扁大陸政策的制約因素及走向》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