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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1月31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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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01-31] 副刊釆風.百家廊:郁達夫的德語文學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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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達夫

吳曉樵

 一九二八年,郁達夫應魯迅之約,為《奔流》雜誌譯德國作家魯道夫•林道(Rudolf Lindau,一八二九至一九一零年)的中篇小說《幸福的擺》,譯文兩萬三千多字,他在十二天就譯完了,雖然原打算「當於三日內譯完它」。可謂快手!當然譯稿他後來也花了幾天工夫作修改。《幸福的擺》分兩期在《奔流》刊出。郁達夫在篇末譯者附記裡認為「小說裡有一種Kosmopolitisch的傾向,同時還有一種厭世的東洋色彩」,魯迅認為這是「極確鑿的」意見(見魯迅:《奔流》校讀後記)。當時郁達夫正在寫作小說《遲桂花》,他說:「《遲桂花》的內容,寫出來怕將與《幸福的擺》有點氣味相通,我也想在這篇小說裡寫出一個病肺者的性格來。」後來,郁達夫又陸續翻譯了四篇文章,都在《奔流》上發表。這些譯作後來郁達夫結集為翻譯集《小家之伍》。當時,良友書店的趙家璧擬出版《世界短篇小說大系》,請郁達夫擔任北歐集的編選翻譯,郭沫若任德國卷的編選。郁達夫譯介北歐文學當與此有關。不過該短篇小說大系未能問世。

 值得注意的是,郁達夫還較早地注意到二十世紀德語世界的小說大師托馬斯•曼的作品。一九二七年三月八日,他買到托馬斯•曼的小說《先生與狗》,「打算年內把它翻譯出來」。大家要知道,當時國內著手翻譯托馬斯•曼的作品的人可是微乎其微。

 郁達夫喜歡的德語作家還包括自然主義戲劇家、小說家蘇德曼,一九二七年,他計劃翻譯蘇德曼的小說《石中之石》,可惜後來也沒有完成。一九三零年三月十二日,他在日記裡記著:「明天想讀一本Sudermann的小說。」除蘇德曼外,他計劃翻譯介紹的作家還包括瑞士的德語大家凱勒。不過郁達夫的這些醞釀在胸的翻譯計劃都未完成。

 郁達夫的翻譯計劃甚至還包括一些今天就連德語文學專業的學生也聞所未聞的作家與作品:如德國十九世紀女作家馬里特(Eugenie Marlitt,一八二五至一八八七年)。郁達夫發表於一九二三年的短篇小說《蔦蘿行》裡,他講到海涅同時代的德國薄命詩人、劇作家格拉貝的不幸身世。在創作於一九三五年的散文《江南的冬景》裡,他還記住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叫羅在格的德國十九世紀的鄉土詩人在「散步」中所作的詩文。

 除德語文學作品外,德文還成為郁達夫接近世界文學的工具。他閱讀俄國作家普希金小說《兇女人》的德譯本、哈姆孫、左拉的作品德文譯本、安特列夫的德譯劇本。他甚至計劃根據德譯本翻譯但丁的愛情名篇《新生》,可惜未果。

 一九三七年七月,日寇大舉入侵我國,像廣大民眾一樣,郁達夫生活顛沛流離,他流落南洋。但他對德語文學的熱愛仍未稍減。一九三九年二月二十二日,郁達夫發表論文《猶太人的德國文學》,介紹了猶太人在德國文學中所佔的地位。這年三月四日,他在致戴望舒的信中說:「我現在正在譯一篇倫敦《美考利》二月號上的關於德國流亡作家的文字」。(《郁達夫書信集》第一百九十頁)。《美考利》當是指Mercury,郁達夫在同年致爾融的信中提到了這本英文文學雜誌的英文名字。

 遠在南洋的郁達夫,在《圖書的浩劫》一文中回憶他淪落在鐵蹄下的風雨茅廬藏書:「風雨茅廬所藏書籍,除中國線裝書外,英德法日文書更有兩萬餘冊,英文自喬叟以前的典籍起,至最近尚在之詹母斯,喬斯,揚其尼亞,伍蘭英,詩人愛尼奧脫止,凡有於文學之初版著作,十八世紀前者不計,自十九世紀以後,印行的書,總收藏至了十之八九,德文全集,則自歌德以前之情歌作者算起,至馬里亞利兒該止,全部都齊。法文著作,亦收集到了羅曼•羅蘭、安特來•琪特、去亞美兒為止。最可惜的,是俄國文學之德譯本,自十九世紀以下,至《靜靜的頓河》第二冊止,俄文豪的新舊德譯本,差不多是完全的。」

 一九四五年九月十七日,郁達夫在南洋為日本憲兵殺害。他未竟的德文文學之夢因在南洋的不歸路而讓今人感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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