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3-18] 周永健律師學議政 法律是準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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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永健律師指出，內地已融入世界，有很多法律事務亟需香港專業界參與。

本報記者：黃錦佳 李少文　李志樑

　新任全國政協委員、前律師會會長周永健認為，內地經濟改革開放步伐之急速，可謂世界歷史上前所未有，因此發展過程中，難以完全向其他國家借鑑經驗；全國企業、人民必須自我摸索發展路向。由於公司的成立、商業項目的融資、合約的訂立，都會涉及法律的闡釋及行使，律師在推動經濟發展中，擔當不可或缺的角色。不過，相對於香港律師，內地律師與國際市場接觸機會明顯較少；但內地發展過程對具國際視野的法律專業人才需求甚殷；再者香港律師數目與日俱增，但本地可擴展的市場空間不大。因此，香港律師北上發展，一方面可以補充內地不足之處，另一方面可以開拓新發展領域，為內地與香港締造雙贏局面。

　香港法律專業服務達國際級水平，新任全國政協委員、前香港律師會會長周永健表示，希望香港律師行業的經驗能夠幫助國家法制發展，特別是在專業操守方面。

　周永健表示，能夠獲國家委任為政協委員是一種榮譽。雖然他現時仍然在摸索作為政協委員應該擔當的角色，笑言自己只是「一知半解」，但是「有權利便有義務」，期望可以總結香港各項民生政策的經驗，向國家反映，看看能不能成為他們的借鏡，特別是希望可以在他的專業範圍為國家出一分力。他指出，歷史上從未見過有國家像中國經濟起飛的步伐般迅速；經濟起飛，意味過程中需要很多律師，而國家的律師行業只是處於起步階段，預計發展會很快。周永健強調，律師行業對整個法制的發展有重要影響：一個國家的法治健全與否，律師擔當重要角色，若他們的專業態度和概念出錯，對整個法制的發展有不良影響。

穩打穩紮 忌急功近利

　他表示，內地很多青年對法律行業充滿期望，問起他們會攻讀哪一個科目，很多表示會選擇法律；這固然是國家走法治的道路正確，內地青年對此歡迎，但另一面是現實的問題，生活安穩也是考慮因素之一。不過，他指出：「尋求生活上的保障是無止境的，到你買得起車時，便想買屋，或且換更靚的車。」

　要律師行業健康發展，周永健認為應該「穩打穩紮，如果律師急功近利，對於整個社會有很大影響；不要說是貪污，即使是為了錢而用的手法不正當，也會產生很大問題。由於內地經濟發展速度快，很多人抱著機不可失的心態，因此會出現上述問題也說不定。」

　周永健表示，內地每年培訓多少律師也不重要，但是有兩點必須注意，第一是保持律師的質素可以和其他國家相若；第二便是操守問題。

百年經驗 操守保質素

　香港的律師行業有百多年的經驗，有一套很好的守則，而且是公開的。周永健認為，這套守則對內地律師有參考價值，對國家法律行業的發展應有很大貢獻。他笑說，如果內地的律師對於守則有看不懂的地方，香港律師會願意「唔明上去講到明」。

　雖然香港律師可以和內地同行交流，但他們不能考取內地律師資格，不能在內地執業。行政長官董建華表示，「內地與香港更緊密經貿關係安排」的磋商將可以在今年年中有初步成果。周永健表示，已向政府反映了律師會的意見，例如香港市民可以考取內地律師執業資格，內地和香港律師行可以聘請對方的律師；他表示，這些措施對本地的年輕律師特別有幫助。現時本地律師行的確有聘用內地律師，但是他們必須放棄內地的律師資格。周永健表示，本地大行的做法是以優厚的薪酬，以彌補他們的損失。

內地企業 法律意識升

　香港律師對內地是否有影響力，最好由周永健所說的一件事證明：他在內地的第一個客戶想在香港發展，在剛開始合作時只是對他說：「我要這樣做。」周永健要費唇舌向他解釋，不是他想怎樣做就可以，在香港辦事要依法律上的程序；經過數年的時間後，這位客戶有一次對他說：「周律師，你照法律辦事啦。」可見內地企業的法律意識逐漸提升，企業管理、商業運作漸具國際模式；香港律師對未來內地法制的構建、法律的運行，擔任極其重要的角色。

拓展專業界 領風氣之先

　香港大量工業於八十年代初開始北移，原來周永健北上發展的步伐，幾乎與工業同步，絕對是第一批往內地發展的專業人士；他強調一直對內地發展極具信心，並說：「八四年簽中英聯合聲明，到九十年代移民潮，不少人問我為甚麼不離開香港，但我當時已斷言不走，因為深信內地具有巨大發展潛力。」

　周永健認同，早年律師北上發展誘因不大；他解釋說：「內地人要反覆研究，又要溝通協商，做大陸生意，可能要花數個月時間才完成工作，但實際回報只得數千元，甚至要冒著收不到費用的風險，那時在香港只需要簽張樓契，便可以賺同樣的利潤，所以當時不太多律師願意返內地發展。」

爛尾樓移民潮 難撼分毫

　律師業務一直與經濟發展掛鉤，早年專注樓宇買賣，直至現時爭取內地商機，基本定律不變；周永健說：「八九年左右大陸樓盤熱潮，不少香港律師便專注內地樓宇買賣；不過發生『爛尾樓』後，便到移民潮，律師又一窩蜂買賣外地地產；九六年香港地產市道旺盛，律師重心業務又再轉。」

　現時則環境逆轉，香港經濟與內地融合已是大勢所趨，加上香港樓市買賣淡靜，促使香港律師轉型，北上內地發展。他說：「內地企業來港成立公司、融資等都需要律師協助，為香港律師帶來發展空間，市場新領域；加上九十年代香港只得二千名律師，但現在已有五千名，僧多粥少下，我們一定要再找出路。」

首單生意出偶然 可借鑑

　香港律師如何打開北上發展之門，周永健表示，目前業界面對最大問題是資源不足，因為香港律師行以中、小型為主，難以進行大規模的商機研究、企業交流等，所以日後中國全面開放律師業務市場時，香港律師能否率先佔領有利位置，仍屬疑問。

　回想首次接辦內地合約的緣由，周永健坦言，純粹出於偶然，不過過程中得到不少啟發，他笑笑說：「香港有一個客戶，要與廣州一間大型企業合作，香港作風是習慣要律師陪同談商業合約，所以我便開始接觸內地法律事務。」不過首宗「生意」卻令他印象難忘，他說：「雖然對方是大型企業，業務包括出入口、地產，不過談合約的地方，竟然只是一個仿似天井的地方，只得數張椅子；而且雙方思想差距大，他們會懷疑香港的做法，所以當時進展未算太理想。」

路窮疑柳暗 花明鴻圖現

　不過「柳暗花明又一村」，四個月後，該公司其中一名東主到港，為爭取時間，即使抵達香港已是晚上九時多，仍點名要與周永健會面，並詢問有關內地在境外設立公司的事宜，「之後他便不斷介紹客戶給我，正式全面打開北上發展的門戶。」他指出，由於中國急速發展，部分過往的經驗，雖然現已不合時宜，但絕對可以從中借鑑，使發展基礎較牢固，避免不必要的阻礙。

律師飯碗非鐵打 思轉型

　九七年前，香港律師普遍依賴樓宇買賣作為主要收入，但亞洲金融風暴的掩至，除了對香港各行各業造成嚴重打擊，地產市道更是一蹶不振；當時政府通過取消律師買賣樓宇的定額手續費，部分律師以減價爭取生意額，結果惡性競爭下，律師收入每況愈下。

　回想當年境況，前律師會會長周永健不諱言：「我心想香港何止沒有定額收費，甚至連地產也沒有口添！所以香港律師一定要想辦法轉型。」九七年年中接任律師會會長一職的周永健，便大力推動律師北上發展，一方面添置永久會址讓會員可以有固定及正式地點洽談商務；另一方面，又與內地律師行聯合舉行交流活動，使香港律師吸取內地業務經驗，而不用處於捱打局面。

沒有觸發點 樓市難突破

　去年十一月，特區政府推出「孫九招」，希望穩定樓市，並為樓市注入推動力，周永健認為，「孫九招」即使奏效，也只能夠刺激樓市交投，並未能填補手續費的減幅；加上香港地產市道疲弱的主因在於市民信心不足，而非欠缺資金，所以目前必須有「觸發點」，讓市民掌握未來經濟發展大方向，方可燃點其置業的意慾，否則樓市難望有突破性發展。

　他指出，於九十年代中期，英國的地產市道同樣因為信心問題而陷於谷底，樓宇價格下降一至兩成；當時有人預言三年內，當地樓市可以光輝再現，但結果等待足足九年才能休養生息，到九八年樓價逐漸攀升兩至三倍。

　香港地產所受的打擊比英國更深、更廣，所以「休養期」可能需要更長；周永健說：「九六年地產市道興旺時，個個話要過二人世界；結果泡沫爆破，個個負資產，便搬回父母家。目前年輕一代必須有一段時間儲蓄購買力以入市，屆時樓市便可以復甦。」

「感」字馬主 馬經融人生

　雖然香港賽馬投注額持續下跌，但香港人喜愛賽馬熱度卻未見稍減，所以每星期馬場都會傳出「快！快！」或「一號！一號！」等歡呼聲。不過對部分入場市民來說，馬匹可能只是生財工具，對馬鍾愛之情，與喜歡大升大跌的股票無異。

　現任香港賽馬會董事及前香港馬主協會副主席的周永健，對馬的感受，與上述市民截然不同；現時擁有數匹賽馬，全以「感」字為名：動感、勝感、喜感等，而且成績亦不俗，如「喜感」於二月下旬，便讓周永健再嘗「拉頭馬」的欣喜之情。

　被問及喜歡馬的原因，周永健笑笑說：「我自小便喜歡馬，不論牠們的型格、線條都十分欣賞！」其實馬主界及馬評界都認同，周永健在芸芸馬主中，對馬的知識，對馬品種的研究，都屬於專家級水平。

　周永健觀馬、賽馬、養馬近四十年，對馬濃厚的興趣及深入的研究，連下一代也受其感染，他笑說：「兒子三歲時，已經開始取我的馬經看，連太太都吃了一驚。其後他有時早上跟我到跑馬地馬會，表面上吃早餐，實際上是看馬匹試閘！」相信廣大市民可參考周永健經驗，只要循循善誘，培養正確的觀念及價值觀，也可以抵抗流傳的錯誤信息。

　　　周永健簡歷

　榮　　銜：太平紳士

　現任公職：全國政協委員

　　　　　　香港賽馬會董事

　　　　　　香港法律改革委員會委員

　　　　　　基本法推廣督導委員會委員

　　　　　　香港地產代理監管局成員

　　　　　　珠三角研究委員會委員

　曾任公職：律師會會長

　　　　　　法律援助服務局委員

　　　　　　香港馬主協會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