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3-24] 聊天室：汪汪無錫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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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艇模特在太湖展露風姿

陶　然

　站在灣畔，隔著太湖水眺望半山上的樹林，心中不免有一絲疑惑：那就是曾給我以許多美好回憶的森林木屋嗎？

　應該是一九九五年的九月底吧，我來到無錫，就住在這月亮灣的森林木屋，晚上聽秋風在林間的枝葉上沙沙地跑過，晨起推開陽台的門，只見太湖水就在眼皮底下粼粼展開，朝陽斜照，湖面粼粼閃金光，驀地幾艘漁船揚帆漂過，構成了一幅詩意動感的畫面；沒想到這次在十一月初重來，好像滿目都是蕭瑟寒風了。難道許多的美好記憶，竟是不可再度身歷其境重溫麼？面對湖畔的蘆葦叢在風中擺盪，我竟無言以對了。

　但那湖水還是那樣地一往情深，我們便以它為背景，留下無錫那汪汪的眼波，在彩照中，在秋天的約會裡。

　無錫是擁有三千多年歷史的古城，是有名的江南魚米之鄉；夜逛歐風街，即使迎面是一間接一間的商舖和食肆，空中香飄四溢，但盪漾在我心中的，依然是那濕潤的湖水。

　那天麵包車載著我們從蘇州出發，一路的高速，不到中午便駛進無錫地域，蘇州的陰雨不知給拋到何方，秋陽暖洋洋，瀉得正好。來到無錫，哪能不看黿頭渚？這是山水以天然為主，輔以人工修飾的江南最大的園林，如果不是開著車子去，走一天恐怕也走不到頭。

　下車登上黿頭，只見太湖水一望無際，湖中的三山島林木蒼鬱，成為焦點。坐在礁石上，秋風徐徐拂來，望那湖水泛著微波，太陽漸漸下沉，一股懶洋洋的感覺自心底緩緩升起，如果可以，索性就這樣坐日落月出，消磨秋風沉醉的一夜；但我們終究是匆匆過客，甚至沒有選擇的機會，只能客隨主便。我們住在麗湖度假屋，跟水扯上關係；即使去吃飯，也隨時會碰上更澎湃的水，那天給帶到一家酒樓，抬頭一望，赫然看到「黃金海岸」四個大字招牌，讓我想起香港屯門的黃金海岸，甚至澳洲的黃金海岸；海岸當然是沒有的，我們只能在這裡吃吃海鮮。我想，這黃金海岸之名多半是從香港移植過來的，它的確充滿令人想像的空間，甚至可以讓人聽到海潮的聲音，對於只有湖而沒有海的無錫人來說，恐怕也是一種消解的辦法。

　沒有海也許是遺憾，也許不是，因為湖有湖的妙處。那天上午去遊蠡園，園中有湖，但我們並沒有划船，卻講起盪舟的故事。春秋末期，越國大夫范蠡幫助越王勾踐消滅吳國之後，功成身退，和美人西施泛舟五里湖，逍遙世外桃源，享盡人間美事；後人據此軼事，把這五里湖改稱蠡湖。蠡湖是蠡園的風光絕佳處，加上有那美麗的傳說，難怪園以湖名了。

　那柳堤本應桃花如雲，可惜我們來得不是時候，看不到一片艷艷的勝景，留下一點遺憾。沿那曲岸枕水的長廊走去，園中絕少遊人，令人有一種悠然的心境，可以慢慢地走，慢慢地品味；水氣從湖裡瀰漫而來，清涼清涼的。穿過空間的鈴聲，是不是已經抵達彼岸？我玲玲瓏瓏地聽到心跳，於是，我放眼蠡湖，追蹤范蠡西施的痕跡，但煙水茫茫，一片空濛；只有那不衰的笑聲，隱隱約約在湖中飄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