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8-12] 公正評價母語教學

黃家樑

　日前，中學會考成績公佈，適值首批接受母語教學的學生於今年應考，社會人士自必把中中和英中的成績作出比較，以評鑑母語教學的成敗。就一般的傳媒的報道看，它們多把中文中學今年與去年的成績作比較，又或是將焦點集中於英語成績上，實有以偏概全之弊，對母語教學有欠公允。

收生水平與成績相關

　首先，部分傳媒把某些中文中學近兩年的成績作比較，指出它們學科成績有所下降，一些受訪學生更自稱母語教學的實驗品，予人母語教學影響學子成績的形象。然而，推行母語教學政策以來，在標籤效應下，家長盲目追捧「英語學校」，令推行母語教學的學校只能招收質素較次的學生，形成收生水平兩極分化的情況。由於收生水平與學校的成績息息相關，所以部分英文中學轉用中文以後，在公開試成績有所下降，恐怕只是反映了標籤效應的問題，而不是母語教學的成敗。

顯示母語教學優勢

　值得注意的是，即使中文中學難以吸引高質素的學生入讀，但就考試局公佈的資料顯示，中中在英文以外的學術科目，成績普遍較去年為高，這不但有力地證明了部分傳媒在報道母語教學成效時以偏概全，也顯示了母語教學本身的優點。眾所周知，使用母語為學習媒介能夠加強教學的成效，提高學生學習的興趣，刺激學生的思維，對學生的學業成績自然有所提高，而這一點也得到考試局公佈資料的確認，只不過大部分社會人士沒有注意到。

　相反來說，英文中學雖然入讀學生的質素較好，但在英文以外的學術科目，成績普遍較去年為低。其實，當局在五年前開始實施教學語言指引，英中不能再以「中英夾雜」的形成教學，這自必會對學子構成更大的學習障礙，令學生出現理解和溝通的困難，課堂教學也恐怕會流於「單向式」和「填鴨式」，停留在解說課文和記憶詞語的層面，學習興趣也會有所下降。因此，英文中學的一般科目成績較差，可說是理所當然，意料中事。此外，部分在中四和中五轉用英語的中文中學，它們的合格率也令人失望，足證英文作為教學語言實會對學子的正常學習構成一定的干擾，可惜部分傳媒也沒有留意這方面的資料，社會人士自難以公正評價母語教學的優劣。

檢討須慎重和深入

　話得說回頭，考試局公佈的資料不是完全有利於母語教學的，因為大部分中文中學的英文科會考成績均有所下降。事實上，「學習英語」和「以英語作為教學語言」不能混為一談，但是由於中文中學在其他科目接觸和運用英語的機會較少，英文水平有所下降也可說在情理之中。要言之，擺在眼前的事實正是英語教學雖然較能提高學子的英語水平，但代價卻是其他科目的學習受到影響；中中的英語成績較差，但其他科目的學習因母語教學而受惠。因此，在沒有兩全其美的情況下，教育當局應該如何取捨，正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不過，上述的分析只立足於考試局公佈的資料，但有關的資料尚未夠仔細和完備。因此，學習英語和使用母語之間是否真的勢不兩立，實在值得商榷。如果母語教學真的對學生的英語水平構成負面影響，為甚麼四十間中文中學的英語成績會有所提升？它們教授英語的寶貴經驗可以推廣嗎？「母語教學」和「提升英語水平」是否能夠並行不悖？相反，既然大部分中文中學的一般科目均有所進步，為甚麼部分中中的成績卻背道而馳呢？是甚麼因素在影響母語教學的效能？

　依我之見，教育當局在檢討教學語言政策時，應全面公佈中中和英中的公開試資料，並作出深入和科學的研究，為我們解釋心目中的疑團，使社會大眾對問題有較為客觀和全面的認識，否則一般人對母語的誤解就無法消除，母語教學的推廣也會事倍功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