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9-04] 隨想國:狂
興 國
蘇東坡有一首《江城子》詞,記述他在山東密州的狩獵情懷:「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捲平崗。為報傾城隨太守,親射虎,看孫郎。酒酣胸膽尚開張。鬢微霜,又何妨。持節云中,何日遺馮唐?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每當讀這首詞,那份狂放的氣勢總會激起心中無限的起伏。
想當年蘇東坡「令東州壯士抵掌頓足歌之,吹笛擊鼓以為節」,那是多麼充滿豪情壯志的一種情景!
蘇東坡寫這首詞時,已是過了不惑之年,而且身在年年都有旱災的密州為官,上書皇帝又不獲接納,遭遇正是壞透的時候,為什麼還有這樣清狂的豪情?原來他是在重讀《莊子》時得到的體悟,明白了只要能夠「游於物之外」,便可以心無芥蒂,「無所往而不樂」了。所以他一下子便能從悲愁的境地語脫出,恢復了年少清狂的心境。這段時間,他不但寫下了像「孤村野店亦何有,欲發狂言須斗酒。」這樣的詩句,更從《江城子》開始,為宋詞開拓了狂放不羈的嶄新境界。
做人要狂,就要像蘇東坡這樣,能夠狂飲狂寫狂創作吧?
但是放眼香港,狂人是有不少,可惜狂的只是無知的狂妄以及無知的狂傲,更令人不堪的,是這些狂人的狂字,只得了狂字的其中一個解釋,就是《韓非子》說的:「必不能審得失之地,則謂之狂。」這個狂字,是解作愚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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