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10-03] 文匯論壇．完善體制比「人頭落地」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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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永強就沙士爆發初期，醫護制度上未能應付疫情蔓延與溝通不足，向市民和死難者家屬道歉。(趙焜崗攝)

斯　遠

　由於SARS很可能在冬季捲土重來，所以，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找出春季SARS爆發的代罪羔羊，而是趕在冬季來臨之前，完善醫療體制。

　政府委任的SARS專家委員會提交檢討報告，指衛生福利及食物局長楊永強在三月中發表SARS是否在社區爆發的言論並沒有錯，目的是想紓緩公眾的恐懼，但措辭應更為審慎。

一句話成為眾矢之的

　不少市民對SARS報告的預期，是要找出一個代罪羔羊為那場災難負責。楊永強在三月十四日有關「沒非典型肺炎在社區爆發」的言論，便成為眾矢之的。但是，三月時仍未有SARS這個名詞，導致楊永強當日的言論在專業上不僅解釋不清，而且邏輯欠通。當時楊永強擔當政治角色，要作出專業背景的判斷，不符合他的政治角色。因此，委員會建議應由衛生署一名公共衛生高級官員負責回答有關問題。客觀來看，楊永強當時想紓緩公眾恐懼的出發點是好的，但在政治上角色錯位，在專業判斷上不夠謹慎。

公眾警覺不能彌補醫療系統漏洞

　但不能說因為楊永強說「沒非典型肺炎在社區爆發」，而令公眾麻痺大意，並導致SARS在社區爆發。報告亦指有關言論的爭論亦沒減低公眾對疫情的警覺性。因此，筆者認為，雖然事後證明楊永強說錯了話，但這並非SARS在社區爆發的原因，真正的原因如報告指出，是醫院和公共醫療系統的應變能力不足，而導致疫病擴散到社區。事實上，儘管三月時公眾並沒有因為楊永強的話消除恐懼和警覺性，SARS還是在社區爆發了，公眾的恐懼和警覺性，並不能彌補醫院和公共醫療系統的漏洞。

　楊永強向SARS的死難者家屬及醫護人員道歉，他引述專家報告指，SARS是一種新的病毒，爆發初期大家所知甚少，但作為香港醫療系統最高問責官員，他須承擔責任，所以他為SARS爆發初期醫護制度未能應付疫情蔓延及溝通不足，向市民和死難者家屬致歉。

兩方面承擔責任

　楊永強須承擔責任，是完全應該的，但並非一定要辭職，一定要「人頭落地」，才是承擔責任的表現。筆者認為，楊永強須承擔責任表現在兩個方面：首先，如特首所說，他須經一事長一智，為SARS一旦在冬季重臨時做好預防工作；其次，報告強調沒有人因疏忽職守、未盡全力或行政失當，而須受到譴責。這種說法恐難服眾，因為SARS爆發蔓延的原因固然主要出於制度不完善，但要斷定沒有人說錯話和處理失當，則值得商榷。

　楊永強說他須承擔責任，應該不是抽象的，政府應該對他作出適當的批評和處分，這樣才能服眾。

　楊永強昨天多次被記者問及曾否向特首董建華呈辭，楊永強稱他曾詳細及認真考慮辭職，體現問責制，但他反覆思量，須為改善醫療系統及防疫工作。這是正確的態度。醫管局主席梁智鴻認為，現時首要是改善醫療體制，如果有關官員請辭，就會喪失應付SARS的經驗，對香港未必是好事。這是中肯之語。

最重要不是找出代罪羔羊

　由於SARS很可能在冬季捲土重來，所以，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找出春季SARS爆發的代罪羔羊，而是趕在冬季來臨之前，完善醫療體制，包括報告提出的四十六項建議，讓香港作出更好的準備，防禦任何緊急事故或危機的突襲。其中醫管局應盡快撥款改善醫院的設施，特別是增加隔離病房，檢討某些臨床技術和專科不足的問題並制訂解決方法，以及在選定的急症醫院附設傳染病病房，這些都是十萬火急的事，不能拖延，否則有可能重蹈春季SARS爆發的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