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2-14] 文學演講的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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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朱其石刻

陶　然

　香港的文學處境艱難，其實有許多因素造成的，除社會上長期以來的重英輕中傾向之外，也跟文學的不斷邊緣化有關。最近接到已移居加拿大數十年的作家盧因的電郵，慨嘆香港現在的讀書風氣遠不如六七十年代，這大概是事實，即使那時也並不算好，但回首一看，確也比現在強。文學以致文化是需要積累的，並不能夠一蹴而就，沒有長期的努力，要說成果，談何容易！現在看來，文學的狀況下滑，主要是因為它不具實用功能，在賺錢的問題上不能立竿見影；不但是香港，全世界範圍內文學都在邊緣化，只不過香港作為商業高度發達的都市，尤其顯得更嚴重罷了。可是，文學自具有精神文明的教化作用，沒有文學的城市是蒼白的城市，過份追求金錢，對於人類文明並沒有好處。

不受重視

　也有人認為，文學的不受重視，政府也要負點責任，比方說政府的施政報告，從來就沒有片言隻語提到文學兩個字。這種意見當然也不是沒有道理，在施政報告中提及文學，短期或許沒有大的作用，但至少可以表明政府重視文學；否則，人們可以振振有詞地說，文學並不存在。

　當然，政府在實際上也並不是對文學不聞不問，比方藝術發展局，比方圖書館，都對促進香港文學的發展起了作用。只不過成效如何，恐怕還有改進的空間。比方有人開玩笑說，如果有人請你去作文學講演，千萬要謹慎，不要輕易答應，因為你永遠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出席；萬一只有小貓兩三隻，面對空蕩蕩的大廳，你有沒有處驚不變的自控能力？你能不能不影響情緒，依然照原定提綱滔滔不絕？我這麼說並非聳人聽聞，而是真的有過這樣的一件事情，開講的時間到了，兩位主講人在台上恭候，台下卻只有一位聽眾。也有人安慰說，某名教授講演，也只有兩個觀眾，你們已佔名教授的一半，算不錯了！此話一出，不但沒有緩和氣氛，反而叫人更加覺得沒勁。原來文學是如此的寥落，即使主辦者大力拉伕，好像到處求人捧場，人家卻不領情。

氣氛待改善

　當然像這樣冷落的文學演講，也是特殊一點，或許是宣傳不夠，或許是包裝不突出，或許是學生在考試，或許是……總之，可能性甚多，無法一一道來，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文學的號召力不夠，如果不說完全沒有吸引力的話。也正因為文學的處境困難，才更需要扶持，我以為在經濟上作支持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還是提升文學的社會地位，只有文學在香港受到尊重了，社會的文學氣氛濃厚了，香港的文學才有希望。而這正是香港從上到下需要重視的事情，如果只是依靠民間有限的資源和人力，要根本改變文學極度弱勢的狀態，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