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2-25] 寰宇視野：過橋登塔逛倫敦 放大圖片
飽經歷史滄桑的倫敦塔城堡
陶 然
泰晤士河的迷人風情，和橫跨其上的眾多風采獨特的橋樑大有關係，但橋樑雖多，最為人知曉的，恐怕莫過於倫敦橋London Bridge。說起倫敦橋，大概人人都會聯想起那首著名的兒歌：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falling down,falling down,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 my fair lady。這座建於一八三一年的古橋，曾經有過輝煌，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尾聲，在這石橋上拍攝的著名電影《魂斷藍橋》，風魔了全球億萬的影迷。但是，當我在十二月初的冬日漫步泰晤士河畔時，看到的倫敦橋只是一座沒有品味的鋼筋建築，不禁大失所望。我不由想到，名大於實，是不是一種普遍現象？倫敦的朋友大約看出我的失落，安慰我說：「這並不是倫敦橋的真身，真的倫敦橋已經搬到美國去了！」
名橋遷居留憾影
原來，二十世紀六十年代，倫敦橋因自身的重量而下沉，必須重建，令倫敦市政官員頭痛。美國亞利桑那州的富商麥高樂察覺到巨大的人文商機到來，立即與當時的倫敦市長商定，以二百四十六萬美元的代價買下此橋，然後委託工程師和技師前往倫敦，先拆下橋石，一塊不漏地編上號碼，將它們裝上船運回美國，在他所屬的田園中完全依照倫敦橋的原樣，一塊塊地重新壘起，還原此橋。
如今，沒有了泰晤士河的襯托，遷居美國亞利桑那州沙漠地帶的倫敦橋也成了一座名勝；只是，它已變成為另一種存在。
倫敦橋被運到美國之後，倫敦便只有它的「膺品」了。儘管泰晤士河上仍有許多可觀的橋樑，其優美景致也不至因此而失色，但是那畢竟是一種遺憾。一代嬌艷影星慧雲李曾經展示演技的地方，便這樣漂洋過海，成了別處的風景了麼？我望著停泊在泰晤士河面上已退役的「貝爾法斯特號」，這艘英國參加過二次世界大戰而至今保留得最完整的軍艦，如今任由遊人上船參觀；可是我是匆匆過客，天色將暗，暮色中只能對它遙望。
倫敦地標——塔橋
見不到真正的倫敦橋，卻可以欣賞倫敦塔橋Tower Bridge。它與大笨鐘一樣，成為倫敦的地標。這座泰晤士河上最美麗的橋，是諸多橋樑中位於最下游的一座。它以兩座塔作為基底，採用歌德式的厚重設計風格，因橋身由四座塔形的建築物聯結而得名。
塔上的博物館，介紹了此橋的建設過程和歷史，我才知道它建於一八九四年，這裏還展出了當年啟動橋面的兩台巨型蒸汽機及鍋爐。乘著古老升降機登上塔頂，站在二百英尺高空的行人道上，冷風從河面吹來，雖然有些瑟縮，但兩岸如畫風光迎面，我們指點倫敦著名的景物，興高采烈得有些癡了，猶如作少年遊。事實上，登上倫敦橋塔，嘗試「倫敦橋體驗」，公認是了解塔橋歷史、建築，以及欣賞泰晤士河風光的最佳地點。所以，我的忘形，反而是一種「規範化」的表現了。
其實，最叫人引頸期待的，還是塔橋打開的時刻。當大船通過時，塔橋橋面會升起，高達四十米、寬至六十米；每次開合的速度奇快，只需九十秒。在泰晤士河航運全盛時期，它每天開合五十次；但現在大部分巨輪都停泊在倫敦港口內，每年開合總共才約五百次，其中很多時候是為了迎接貴賓或舉行特別典禮而打開橋面，如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為慶祝英國皇家戰艦建立五十周年，曾經打開橋面迎接艦隊駛入。由於大船需要通過塔橋的機會甚少，塔橋橋面吊起的場面罕見，許多人便認為，如果有幸撞見橋面打開，便會走運；在岸邊閑坐的三三兩兩人群，會不會也有這樣的心情？我沒有停下，倒並非不信，只是我沒有那般悠閒的時間；人在旅途，往往身不由己。如果可以那樣鬆弛，在風光綺旎的河畔小坐，倒也不失為人生的一種樂趣。
倫敦塔歷史近千載
塔橋的旁邊，是倫敦塔城堡Tower of London。它始建於一零七八年，當年來自法國北部的諾曼第公國征服了英吉利王國，為了駐紮重兵，加強鎮壓，於是建築倫敦塔，整個工程歷時近二十年。經過至今九百多年的增增減減、興興廢廢，才形成了今天的倫敦塔城堡群。仔細觀看，可以發現這龐大的建築群以白塔為中心，在它四周作為內層防禦網的有十三座塔，作為外層防禦網的有六座塔和兩個棱堡；最外層是一道又寬又深的護城壕，原本有水，後來變成旱壕，如今壕裏長滿了青草。
從十二世紀中期到十七世紀初期，這裏成為英國國君的主要宮殿之一。當年，每逢加冕的前一晚，英王都必須在倫敦塔內過夜，次日再往威斯敏特宮舉行儀式。倫敦塔也是英國王家鳴放禮砲的地方，時至今日，每逢重要的慶典，倫敦塔的總管總會通知王家砲兵團把大砲拉到城堡南面的河畔，鳴砲慶祝。
進入倫敦塔參觀，我們主要看的是白塔、血塔和王室珍寶館。白塔和血塔分別展出當年大批的武士盔甲和槍械，而王室珍寶館則陳列英國歷代國王的王冠、權杖、飾物和珍品。我看到於一八三八年為維多利亞女王製作的「帝國王冠」，上面鑲上的寶石，據說達三千多顆，是世界著名的王族珍品。令我感興趣的還有一支國王的權杖，嵌著一顆一九零五年在南非發現的重達五百三十克拉的大鑽石，據說這是世界上加工製作的最大的鑽石。
但，最讓我感慨的，還是歷史風雲。血塔，顧名思義，是血水之塔，歷史上，這裏主要是囚禁國王政敵之處；犯人在威斯敏特宮受審後，便用船沿泰晤士河押解到血塔來。在倫敦塔南面的城牆下，有一道水門，叫「叛逆門」，專門對犯人開放。血塔的最後一位囚犯，是納粹德國第三號人物、希特勒的副手魯道夫•赫斯；當時他來英國進行秘密會談，被英國首相丘吉爾囚禁於血塔內，戰後經公審被判無期徒刑。
走出塔外，又是另一個世界。倫敦冬日下午的天色陰沉，但比起歷史上血腥暴力的宮廷鬥爭，那天空又顯得寬厚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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