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6-12] 文藝精品：柳絮
黃嫣梨
走出家門，就是一陣陣的茸茸白絮，附近是沒有楊柳的，何來柳絮？多年前我在天津南開校園也是如此景象的，這一下子的茸茸撲面把當前的印象帶到南開那裏去了。我喜歡南開，更懷念我在那裏相識的友人。一個周恩來的研討會議，把海內外的周恩來專家請到南開來了。從周恩來想到了張若名，因為這一位蜚聲國際的中國留法女學者，我曾跑到她四十年代教書的雲南大學去，更跑到她曾居住過的地方。
多年了，沒有再訪南開，更無暇問訊雲大，時望飛鴻，只有憑此通候耳。南開附近遍佈楊柳，花開時，只要輕風微蕩，絮棉立即漫天飛舞。黏在衣上，翻在地上，瞬息之間，白皚茫茫。某年在北大度過寒冬，雪花飄零，景致無異。今年四月在京都時櫻花曼舞，也使人悠然。
這裏沒有楊柳，沒有櫻花，更沒有六出的飛雪，只有的是大街街口的幾株數十尺高的木棉樹，花開燦爛，紅若山茶，成熟時結實，實中有白棉，隨風吹散，飄零似柳絮。我沒有物理的識鑒，柳棉，木綿，只要面前蒙茸翻舞，「東風不解禁楊花，蒙蒙亂撲行人面」的景象就欣然的在下意識中翻出來了。
白茫茫中，南開印象至深，我第一個客座教授，也就是南開給我的。多年了，我走遍了南天海角，擔任了不少海外學府的客座教授或訪問學人，而回首當年的南開，老朋友王永祥教授已經作古，大學也有了一點變化，世態蒼黃，人事坎坷，豈能忘懷！
飄呀飄的，白棉，柳絮，仙藻，櫻花，還有紛飛的冰雪，異時異地，情由景生，實在使人悵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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