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7-28] 「出草」的啟示

■施子清　全國工商聯副主席

　「出草」是台灣原住民泰雅族和賽德克族的傳統習俗，意味著出征、砍人頭，但據記載已經消失八十多年了。近日，台灣原住民再次「出草」，以表示對遭受呂秀蓮侮辱的憤怒和進行不甘尊嚴被創的抗爭。看來，呂秀蓮、陳水扁如不鄭重其事地道歉，這場抗爭還將持續不止。

　台灣七月二日水災後，呂秀蓮在一次談話中，竟然質疑原住民「濫墾山林」、「不是台灣最早原住民族」，聲稱已絕種的「矮黑人」，才是台灣最早原住民族，要原住民「移民中南美」等，其一連串說詞，被台灣高山族原住民視為極大侮辱。連日來，引發了原住民少見的強烈抗爭。

帶番刀「總統府」抗議

　先是「七•一七出草行動」。數十名原住民身穿民族傳統服裝，帶著番刀，在無黨派原住民立委高金素梅帶領下，於台北市「總統府」前的凱達格蘭大道上集會抗議，唱著泰雅族悲壯的《出草歌》，發表「出草宣言」，高喊著「只有行動、才有尊嚴」，要求呂秀蓮公開道歉，要求陳水扁將呂秀蓮從「總統府人權小組」除名。

　當局以沒有事前申請為由，進行強制驅離，警方與原住民一度發生肢體衝突。高金素梅高呼，如果警方敢動她，她就咬舌自盡！場面一度火爆，高金素梅離去時表示，「我們會回來！」

抗日英雄碑前發表宣言

　接著是「七•一八捍衛原住民主權宣誓會」。百餘名原住民在南投縣仁愛鄉霧社的抗日英雄莫那魯道紀念碑前結集，鄭重發表宣言，直斥呂秀蓮的言論「踐踏原住民尊嚴，矮化原住民對台灣土地的主權地位與立場，傷害原住民對統治殖民政府的情感，也為原住民生命歷史遭到統治者無理操弄感到惋惜」。

　代表原住民十二個族群的十二位獵人舉起獵槍，向北方鳴槍「開火」，表達對侮辱者的憤怒，對被當局強制驅離的「七•一七出草行動」的聲援。

12部落烽火三百里

　隨後是「七•二四台灣原住民反歧視、爭生存大會師」。該活動在全台灣七縣市原住民十二族部落舉行烽火三百里「出草」行動中揭開序幕，共有四十五輛遊覽車從各縣市出發，行前每人高舉獵刀參與慷慨激昂的「出草獵首」儀式。

　五千多名原住民頭綁「出草」標語，在各部落首領和多名原住民立委的帶領下，再度匯集在凱達格蘭大道上集會，強烈要求扁呂兩人向原住民正式道歉，捍衛原住民尊嚴。在召喚祖靈的過程中，原住民不斷吶喊著「抗議！抗議！」「呂秀蓮」「道歉！道歉！」十二族耆老們一一上台，用各族語言痛斥呂秀蓮，抗議行動一直到晚間八點多才結束。

　「出草」，意味著出征、砍人頭，是泰雅族和賽德克族的習俗，被視為極其神聖、莊嚴的大事。原住民在忍無可忍情況下方出此策，尤其是部族受到誤解無法辯白時，才以此來證明自己清白。

　「出草」往往與部落征戰有關，當年日軍攻擊引發的霧社事件也曾「出草」，該習俗消失至今已有八十年了。

尊嚴受重創生存陷困難

　現在重現「出草」，是原住民的尊嚴受到重創、生存陷入困境，在無法獲得當局善意回應的情形下，才爆發出來的悲壯心聲。正如高金素梅所嚴詞指出的，呂秀蓮的連串言論，對原住民所造成的傷害，遠大於「七•二水災」帶來的創傷，它呈現民進黨「殖民政權」的語言暴力，意味要對原住民「滅族」。「呂秀蓮用她的無知欺壓原住民，原住民不得不以行動維護尊嚴。」她和「出草」的原住民們強調，呂秀蓮和陳水扁不公開道歉，他們將再發動抗爭，抗爭行動也不會輕易停止。

　然而，呂秀蓮自始至終認為自己有理，堅決拒絕道歉，反而攻擊媒體歪曲她的說法，是製造「黑色恐怖」。陳水扁企圖出面緩頰，稱「呂秀蓮的失言，是無心之過」。兩人儘管放低調子，卻怎麼也不肯公開道歉。令原住民感到傷害至深、引發出如此憤怒的言論，一句道歉，對於呂秀蓮和陳水扁真有那麼難嗎？原住民罕見的連續「出草」意味著甚麼？能不值得深思！

（二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