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9-04] 妙筆可言：酒中畫仙傅抱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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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抱石《江山如此多嬌》局部

韻　婷

　傳說中詩仙李白的佳作多是醉後而得，而被譽為「國畫之魂」的傅抱石作畫就如李白作詩，皆得之酒醉。在傅抱石一百周年誕辰紀念的今年，若要細說傅老先生的一生，就不能不提他的畫；而提起傅老先生的畫，實在不禁令人想到一壺壺醇酒佳釀。

　作為一位博大精深的學者，傅抱石畢生所著多達二百餘萬字，他熱愛書法、篆刻，但更熱愛繪畫、擅畫山水、人物，而且特別鍾情於詩，對歷代詩壇佳作無不熟稔，而他對詩的欣賞更流露在他的畫作之中。

美酒潤筆畫《江山》

　在一九五八至一九五九年間，他與著名畫家關山月合作，為人民大會堂繪製的毛澤東山水畫《江山如此多嬌》，就是一幅典型由美酒釀成的詩畫佳品。

　當年，傅抱石與關山月作畫，時值國家經濟困難時期，物資供應有限。傅抱石因買不到酒喝，靈感枯竭，畫興索然。在口中苦淡與無奈之間，他決定給周恩來總理寫一封信，傾訴無酒之苦，請求特批一些酒。

　據說，傅抱石的直率，令周總理在看了書函後，也不禁笑了出來，並立即派人給陷於困頓之中的傅抱石送去了好酒。傅抱石拿到酒後，立即打開酒瓶，陣陣醇香撲鼻而來，再喝上幾口，酒味甘洌，精神立即為之一振。有了美酒潤筆，傅抱石的靈感頓生，很快便與關山月創作出氣勢磅石薄的《江山如此多嬌》。這幅《江山如此多嬌》深受中外人士的好評，連毛澤東主席也讚此畫能較好地體現出詩的意境。

　傅抱石不少畫作的閒章皆名曰：「往往醉後」，那是因為他作畫時，常常一手執筆，一手執壺；他只要仰頭飲上幾口，一團酒火自會燃起他的一腔豪情，然後他再以手中之筆揮灑勾勒；而畫家盈胸之壯氣，就在一幅幅波瀾壯闊的畫作上缺堤湧現。由此可見酒對傅抱石的重要，而傅抱石的得意之作，皆得之於酒而出之於畫。

一睡不起沉醉鄉

　傅抱石作畫的靈感源泉來自於酒，但原來酒除了灌溉他的藝術長青樹之餘，同時也加快了他藝術生命的結束。

　一九六五年，傅老應上海市委之邀，為新建的虹橋國際機場作畫。畫將結束時，他提出希望回南京與家人共度國慶節。臨行前，華東局負責人魏文伯設宴款待，上海文藝界的朋友紛紛前來作陪。在這個友人相伴的宴會上，傅抱石暢飲美酒，談笑風生，一時畫興大發，於散席後更即場揮毫作畫，但不料這一畫就成了一代畫壇大師的絕筆。

　據悉，當時傅老由於上了年紀的關係，加之以宴會上飲酒過量，當他回南京的第二天，便感身體不適，然後他因腦溢血而昏迷不醒；最後，傅老留下了尚未出版的五六十萬字的手稿和五百餘件沒來得及落款的字畫，就在一九六五年九月廿九日於家中撒手塵寰。

　其實傅抱石也深知酒害，他曾說：「昔陳老蓮、高鳳翰、許友介……諸大師，均毀於酒；而我過去最敬佩的日本近代畫家幸梅嶺、橋本關雪……也毀於酒。」他曾多次嘗試戒酒，但始終未能成功，結果與很多以酒為魂的文人墨客一樣，傅抱石這位中國的大畫家在酒醉之中一睡不起，享年僅六十一歲。那幅陳列於北京人民大會堂的巨型山水畫《江山如此多嬌》，就代表了一代醉畫仙的經典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