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9-21] 自主閱讀王貽興 放大圖片
第三代杜迷，作家王貽興對《烈火》的燒書場面（右）感受深。
符小波
有說六十年代的知識分子必定看過杜魯福，事實上，新一代的知識分子同樣能欣賞。今年25歲的作家王貽興，就是年輕的杜迷。
每個人都有看杜魯福的起點與理由，王貽興的起點是珍摩露；至於理由，有人問他：「你喜歡珍摩露，為甚麼不看杜魯福眼中的珍摩露？」如是者，他看了《祖與占》，開始了他的「杜魯福生涯」。
今天回看杜魯福，縱使有些手法變成媚俗，有些卻仍是難以捉摸，超越時間。「像《四百擊》最後的一個長鏡，由河流、田間、到海邊。你告訴我，那條攝影路軌怎樣鋪？人家說《大事件》開頭十分鐘一鏡直落好厲害，但當時杜魯福已是十幾分鐘一鏡直落呀。」原來又是「古已有之」。
「初看高達、伊力盧馬，但看得很累。相反杜魯福的戲則很有人性，很多細節質感。很奇怪，同是新浪潮，為甚麼會那麼不同？」
與杜魯福同代的戲迷，幸或不幸，都是隨著他的生涯，一部一部接觸他，有種與他共歷人生的感覺。年輕一代的，切入點則悉隨尊便，橫嶺側峰，自成一幅風景。
「除了《祖與占》，我是先看《安坦五步曲》。不順序觀看也不一定不好，像倒敘法一樣，先看了主角長大之後，便可以想像他小時，如何塑造成現在這樣的性格？」
原來「知識分子電影」的另一意義，是一種自主的閱讀。而這又必需是渾成的藝術品，才經得起多角度的審視，而始終保持完整。
呼應港式生活
「那種童話式的生活，其實和香港很不同，我們能如《偷吻》男主角安坦那樣無所事事地做偵探，沒甚經濟壓力地寫書嗎？」
有人形容杜魯福為「藝術片」，指的也許和現實差異較大。的確，黑白畫面，法國生活，和香港人頗有距離。但《四百擊》的成長之痛，《祖與占》的自由愛情，都是若隱若現地呼應我們的生活。
「若他是做金融、著西裝的人的故事，我們便不需要看電影吧？但太遠的話，我們又看不懂。」
這種似與不似之間的距離，正是吸引王貽興之處。
「我中學就讀男校，《四百擊》裡頭的上課頑皮場面，便很有共鳴。但安坦的成長傷痛，我倒沒經過，兩者不一定完全一樣的。」
「他對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拿捏得很準，像兩夫妻睡前在床上紮起了頭髮，一起看書（《婚姻生活》）。這些生活中的小情小趣是至今沒有過時的。」
那年在巴黎，他特地找到杜魯福在蒙馬特的墳墓，拍了張照片留念。「努力去看他的電影」，是向他致敬的方式。另外，他在香港電台主持《文字影院》，也特地推介杜魯福作品。
也許，作為一個作家、一個創作人，創作就是對心儀藝術家的最高致敬。王貽興現在是作家，也在嘗試寫劇本，希望像杜魯福一樣，「寫而優則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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