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0-14] 論壇：中國大學校長最關注的話題 放大圖片
耶魯大學校長萊溫（Richard C.Levin）演講
文：錢華
從一九九八年六百二十八萬人高校在校生，現在發展到近一千八百萬高校在校生，中國成為世界最大的高等學校在校生的群體和國家，而且每年還以百分之十甚至更高的點數在發展。高校從遠離社會中心的神聖的殿堂、純學術的研究機構而走向了不光是貢獻知識、培養人才而且還服務於經濟和社會的發展的道路。
中國在加快高等教育大眾化的發展進程，高校在經過擴招以後，如何根據中國自己的國情和需要，借鑒和吸取世界有關國家在高教大眾化以後所取得的經驗和教訓，來建設一批高水平的大學和一批高水準的學科，以及相應的師資和科研人才隊伍？大學校長本身的領導和管理的培養，就顯得至關重要。
於八月四日至十日在北京釣魚台國賓館舉行的第二屆中外大學校長論壇，圍繞兩項主題—大學的發展戰略規劃和大學的科研與科研成果的轉化進行討論。
期間，中國的大學校長們向國外一流大學的校長們提出了一百多個問題，交流管理經驗，探索世界和中國高等教育改革發展之路。從中國和世界校長的對話中，我們可以看到中國的校長們最關注甚麼，洞察世界高等教育最新發展趨勢。
不需要所有大學變成一流
毫無疑問，如何將中國的大學辦成世界一流的大學，是當代中國校長們最關注的話題。但英國劍橋大學校長理查德卻認為，中國的大學目前正飛速發展，這與中國經濟的發展相對應，這有可能使得中國將會有更多的大學變成一流大學，不過，不需要也不可能使所有的大學都變成一流大學。他介紹，在美國，一個州有一所旗艦大學就可以了，其他的大學則都有自己的目標定位。
「如何把資源利用到更需要的地方極其重要，但更需要考慮的是整體性戰略問題，要使不同大學承擔不同的職能。」理查德說。
事實上，大學如何選擇發展戰略取決於大學自身的特點和類型。如何考察大學，斯坦福大學教育經濟學教授就覺得可以從兩個角度去考察。一是要考察大學是處於國家歷史經濟發展的甚麼階段；二是要考察經濟和社會的變化對大學產生了甚麼影響。他又提醒，美國的國情、經濟發展與中國非常不同，中國不能照搬西方國家的經驗。
任何一個國家的大學都有水平高低、影響大小之分。在一個國家中，大學本身的確是分層次的。比如，在美國，三千多所大學中只有三百所左右是研究型大學。還有很多屬於普通本科學校，或者是兩年制學院。這種格局主要是長期市場作用的結果。「對於社會來說，有多種多樣的大學是好事，可以讓學生有多種選擇。」美國耶魯大學校長萊溫認為，「在中國高等教育的多樣化也是有益的。」
專業管理人才管理大學
要將中國的大學辦成世界一流大學，大學校長必須具備優秀的素質和高水平的管理藝術。在萊溫看來，作為一位優秀的校長，應該具備以下的領導素質：能夠提出一個遠景，並很好地傳達給他的同事；能夠制定遠大而又能實現的目標；能夠騰出足夠的時間集中完成主要的戰略任務；敢於冒險；不要為初次失敗所阻撓，好的主意需要第二次嘗試；知道甚麼時候採取自下而上的方式；選擇強有力的部門領導，並給他們充分的自由讓他們自己去創造。
戴維斯在就任倫敦經濟學院院長之前沒有做過大學管理者的經驗。近年來，英國一些頂尖大學聘用高層領導者，採取了一些與過去不同的做法，從國外或企業招聘大學領導者。這顯示了大學的管理機構在發生變化。戴維斯認為這是英國大學的一個發展趨勢，越來越需要專業管理人才管理大學。
大學校長的角色畢竟不能等同於公司總裁、總經理。大學的核心競爭力是體現在學術成果、人才培養等方面。怎樣認識和理解大學學術權利和行政權利之間的關係？怎樣處理學術行為和行政行為之間的關係？大學與公司最根本的差別在於大學作為一個學術組織，萊溫認為其權利的分配和公司的權利分配不同。她稱耶魯大學主要的權利是集中在教職員工身上。大學的行政管理只不過是起輔助作用。在管理大學時，其目的不是賺錢，但是耶魯也要保證不能虧本。在大學行政管理方面，其作用是為教師提供條件，讓教師的教學與科研更有成果，是為整個教學和科研工作服務。「這樣來看，大學的行政管理和學術不會衝突，學術應佔主導地位是大學最主要的目的，而行政是起輔助作用的。」
教授聘用應公平
不久前，北京大學因為教師聘用機制改革引起學術界和社會的廣泛討論。大學之間競爭越來越激烈，教授的流動性很大。大學如何留住自己的教師，同時吸引其他學校的優秀人才，現在也是美國大學面臨的問題。
大學往往都去追逐那些頂級的教授，並給予高薪，但實際上也有一些教授有傑出的才能，但卻處於較低的職位。從長遠發展的角度來看，萊溫覺得應該注意這個問題，這個問題對中國可能顯得更重要。另外，在招聘教授時，大學往往要給予很多優惠，條件比本身原有同一層次的教授要高得多，萊溫稱這裡有一個公平性問題。
大學人才流失，在英國這也是一個令人憂慮的問題，在英國有不少人才流到美國去，理查德介紹劍橋與其他的院校也有人才的相互流動。劍橋正致力於通過有力措施吸引優秀人才。比如，目前日益重視改善適合年輕人發展的條件和設施，包括積極為他們創造高科技產業成果轉化的機會。
小型大學高水平
目前中國的大學在辦學過程中存有兩個重要問題。一是很多大學都在追求學科的交叉融合，似乎這與把大學辦成綜合性大學有必然的聯繫。一是一般都認為大學有規模才會有效益。
萊溫承認是不是所有的大學都應變成綜合性大學也是美國思考的問題。畢竟現在很多有競爭力的大學都是綜合性的，但是也有一些專業性的學校，如倫敦經濟學院以及中國的某些學校，其規模不大，也不是綜合性的，但一樣可以辦出很高的水平，實現某些學科的交叉融合。
對高校改革朝綜合方向前進，為學生提供更多課程，萊溫並不反對，但她提醒也要考慮專業的社會適應性。
大學招生規模的擴大可以為大學帶來更多的財源，這樣會產生一定的規模經濟效益，但是，與此同時，也會對大學的質量形成挑戰。作為世界一流大學校長的萊溫，她的經驗是招生的規模必須要與教師隊伍及設施、設備狀況相匹配，必須重視教員隊伍數量及其質量的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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