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0-17] 當子嫌母醜時

翁靜晶

　比爾•蓋茨近期對中學生一次演說：「你們仍未出生之前，你們的父母，不像現在的沉悶沒趣。他們變成這個樣子，全因為要不斷地替閣下繳付賬單，洗衣服，以及聆聽閣下自視過高的謬論！」

　孩子們總在不知不覺間，表露出對長輩的各種不滿，各種批評。然而，他們又會忘記許多事情的前因後果。常埋怨：「答應去海洋公園、去看電影，到了星期天，爸媽又顯得懶洋洋，一動也不願動！」

　在孩子的心目中，爸媽不守信用，向他們撒了謊；卻是他們未能體諒，爸媽星期天所表現的疲乏，正因為連續六天的為口奔馳。為的，正是一張張不能欠缺營養的小嘴，一個個需要知書識墨的小腦袋。沒有這些的責任包袱，也許，爸爸比誰都樂意，能拖著媽媽的手，去欣賞電影，去享受海洋公園的樂趣。

　經常開出「空頭承諾」，兼且沉悶沒趣的父母，也曾經是無憂無慮的年青人。是生活，讓他們雙眼不再閃爍著跳躍的星光；是現實，將他們板直的腰骨委曲成傴僂。為人父母的責任和使命，卻令一切犧牲掉的青春，都來得無悔。

　有個故事，小時候聽來的。

　小明的媽媽，滿臉是凹凸不平，又紅又皺的疤痕。當小明日漸長大，媽媽的醜陋，為他帶來譏笑作弄；小明惱恨媽媽，著她再也不要到學校露臉：「別再到學校來，你的出現，會讓我尷尬，讓同學嘲笑我！」

　碎了心的媽媽，只默然不語……

　有一日，小明發現了媽媽一幀舊照片——她曾是多麼的明亮動人！是什麼原因，令媽媽變得如此醜陋？

　原來，當小明仍是嬰兒的時候，家中失火，他的母親，不顧一切衝入火場拯救兒子；一張臉皮，就此燒至不像人形。小明的爸爸，也自此拋棄了妻子。

　小明，就是她醜陋的原因，她卻永不言悔。

　知道了原因，小明再不感到媽媽醜陋；反而，他衷心領會媽媽的美麗。

　孩子們，當你嫌棄行動緩慢，老態漸露的長輩，抱怨他們拖慢了前進的步伐，別忘記了，當日你未懂走路的時候，今日礙手礙腳的老人，曾替你當日的小腳，套上了千次的鞋襪。當你抱怨父母落後於潮流，趕不上時尚；也別忘記了，你正是背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