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1-03] 文海撮粹：聶耳與小報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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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聶耳相為圖案的郵票

陸茂清

　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歌的作曲者、音樂家聶耳一九三零年到上海，先後在百代唱片公司、聯華影片公司服務，譜寫了多首傳世歌曲。其中的一首，是反映小報童苦難生活的《賣報歌》。

街頭初識小毛頭

　一九三三年隆冬一日晚上，聶耳經過呂班路（今重慶南路）時，傳來聲聲報童的叫賣聲：「賣報，賣報，今天的新聞真正好。」

　循聲望去，昏暗的路燈光下，一個衣衫襤褸的小姑娘晃著報叫喊。天氣的緣故，蝸頭籠袖的行人匆匆來去，沒有人搭理。

　「這麼冷又這麼晚還在賣報，真可憐。」聶耳自言自語，穿過馬路走了過去。乖巧的小姑娘忙迎了上來：「先生，來一份吧。」

　聶耳遞過四個銅板拿了份《申報》親切地說：「天太冷了，早點回去吧。」

　「還有幾份沒脫手呢，明天的米錢還不夠吶。」小姑娘靈機一動，「先生是個好心人，再買一份吧。」說著抽出《新聞報》。

　聶耳又遞上四個銅板，小姑娘只拿了三個，說：「四個銅板買一份，七個銅板買二份，我一向這樣賣的，不能多要。」

　「人窮志不窮！」聶耳發自內心讚嘆：「小姑娘，叫甚麼名字？」「我叫小毛頭。」小毛頭向聶耳道聲「再見」，招呼別的路人去了。

採訪寫出《賣報歌》

　夜深沉，聶耳的心仍難平靜，小毛頭的身影與叫賣聲揮之不去，油然萌生了創作衝動，連歌曲名稱也擬好了，叫做《賣報歌》。於是挽請曾是同事的百代唱片公司歌曲部主任安娥作詞。

　兩人幾次去小毛頭處買報，叫她不停地叫喊：「賣報，賣報，今天的新聞真正好，四個銅板買一份，七個銅板買二份報……」又通過與小毛頭交朋友了解到，她今年十歲，每天天不亮排隊等派報，一直賣到深夜，颳風下雨跌濕了衣褲仍要滿街叫賣，一年四季吃不好睡不好。

　經多次「採訪」，聶耳作曲、安娥作詞的《賣報歌》誕生：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賣報的小行家，不等天明去派報，一邊走一邊叫：今天新聞真正好，七個銅板就買兩份報。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賣報的小行家，大風大雨裡滿街跑，走不好，滑一跤，滿身的泥水惹人笑，飢餓寒氣只有我知道。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賣報的小行家，耐飢耐寒地滿街跑，吃不飽，睡不好，痛苦的生活向誰告，總有一天光明會來到。

邊走邊唱進影圈

　聶耳教小毛頭唱《賣報歌》，小毛頭很喜歡這首屬於自己的歌，賣報時邊走邊唱，吸引了許多顧客，別的報童也都學會了。

　次年，聯華影片公司排演舞台劇《揚子江暴風雨》，聶耳推薦小毛頭扮演劇中的報童。小毛頭自己演自己逼真投入，隨著跳躍的音樂節奏，活脫脫一個天真可愛的報童形象，贏得滿場喝彩。

　不久，小毛頭經聶耳介紹，成了聯華影片公司的電影演員，取藝名為楊碧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