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1-16] 收支平衡還得靠賣地收入

■曾淵滄博士　香港城市大學MBA課程主任

　制定財政預算案要求政府先節流後開源，談易行難。在目前香港的政治氣候下，送出去的免費午餐很難收回。在一定時期內，政府開支很難減少，要達到收支平衡還得倚靠賣地收入。目前要爭取時間，為第三屆政府的財政預算做好準備。

　香港特區政府本財政年度的預算案是由新任財政司司長唐英年製作的，不知道究竟是唐司長福星高照？還是唐司長制定預算案時過於保守，以近期特區政府賣地成績來看，本財政年度特區政府很可能會在唐司長這位福將率領下一舉減掉圍繞特區多年的政府財政赤字。

本年賣地收入可觀

　本財政年度將在2005年3月31日結束，在剩下的4個多月中，地產發展商可能會再「勾」出兩幅至五幅土地，拍賣的結果也很可能為特區政府再增加200億元的收入，再加上明年1月至2月，特區政府所收到的薪俸稅、利得稅的收入也將大大地超越唐司長先前預期的金額。因為經濟全面好轉的結果就是個人收入增加，企業利潤增加。薪俸稅與利得稅的收入自然水漲船高。

　還有，不久前特區政府公開發行債券，反應良好，也有一筆不錯的收入，如果金融管理局管理的外匯基金在投資上比較進取，收益也該很不錯。

今年可能實現收支平衡

　上述種種，都足以令我們對本財政年度政府收支平衡感到樂觀。是的，當香港土地價格再次上升，什麼財政赤字的問題就一掃而空。回歸前，港英政府財政年年有盈餘，還不是因為賣地收入高？過去幾年，特區政府年年赤字，是因為房地產價格跌得太兇，導致政府賣地收入大幅減少。基本上，我認為這是一段療傷期，要療養好當年「八萬五」所造成的打擊。

理財哲學應改變

　現在，地價回升，經濟復甦，這是不是說香港特區政府從此不再需要擔心財政赤字的問題？

　非也，賣地收入始終是非經常性收入，是非常不可靠的。並不是說，當初如果沒有「八萬五」政策，香港樓價不會跌，實際，不論有沒有「八萬五」政策，香港樓價經過1997年的狂升之後，還是得大幅下跌的。過去7年，東南亞地區什麼地方的樓價不跌？「八萬五」只不過加快跌勢及擴大跌幅。將來，香港還是會面對樓市起落的現實，靠賣地收入為政府主要收入的財政預算哲學顯然是不合時宜了。

　香港是該變了，財政預算案的製作哲學是應該變了。

先節流後開源脫離實際

　許多人說，特區政府在談如何開源之前，該先談節流，來自商界的主流意見亦是如此。但是，基本上這是一群不懂政治的商人不實際的理論，在記者面前談談可以，在立法會上辯論可以，但是在實際執行時，則不但是阻力重重，簡直可以說是完全行不通。

　是的，在比較長遠的時間裡，香港特區政府是可以通過自然流失，精減人手，減低新進公務員薪水及津貼制，也為教育、福利及醫療開始尋求更合理的運用來達到節流的作用。但是在目前香港的政治氣候下，送出去的免費午餐是很難收回的，任何減低大學、中學、小學津貼的行為都是政治毒藥，或者說，政府已經洗濕了頭，非三兩年內能吹乾洗濕了的頭髮。也就是說，在短期內，政府的開支是很難大幅度減少的，要收支平衡，還得依靠賣地收入。也許，我們就將賣地收入當成是一種稅項，姑且稱之為「高地價稅」吧，並積極爭取時間，為兩年半後第三任特區政府的財政預算做好準備工作。（本專欄逢周二刊出）（文匯論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