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2-16] 琴台客聚：薛仁貴歸家

韋基舜

　黃大仙籤第七籤為「中吉—薛仁貴歸家」。

　薛仁貴（薛禮）這位唐代名將，正史確有此人。一般人所認識的薛仁貴是章回小說的野史《羅通掃北》、《薛仁貴征東》、《薛丁山征西》，此三巨著講的是初唐的故事。

　薛仁貴出身富裕之家，其父薛英去世時，仍留下豐厚遺產，但仁貴酷愛習武，不事生產，且更食量驚人，每日進米一斗五升。正所謂坐食山崩，當家財散盡後，往求叔父借貸，卻被逐出門外，一時感觸，乃萌自盡之念，投繯樹丫，幸得販夫王茂生路經相救，並結義投靠茂生，仁貴食量大，光靠茂生夫婦二人挑擔、賣花難以維持。幸好仁貴力大無窮，一人氣力可抵二十人，茂生介紹給匠頭（工頭），在地盤擔擔抬抬，得以過活。時為歲杪，眾工人紛告返家度歲，仁貴無家可歸，匠頭憐其身世，遂介紹在大財主柳員外家中幫閑。

　柳員外有子女各一，子大洪，女金花。歲杪天寒地凍，仁貴雖有大洪贈以羊皮襖子，仍難禦風雪，冷得發抖。金花見憐，誤將柳員外自遼東購得之外國大紅綾子縫造「緊身」相贈，後為柳員外無意中得見，斥金花私通仁貴，敗壞家聲，予以刀、索、藥自盡。金花得母、兄相助，乳娘帶之逃生，仁貴亦恐招殺身之禍而逃。二人見於古廟，經乳娘撮合於丁山腳下破𡌺為家成親。

　自此以後，仁貴射獵開口雁販賣為生。一日，與同門師兄弟周青相遇，周青告之唐太宗正出兵征伐高麗，慫恿仁貴投軍。仁貴投軍後卻遭總兵張士貴叶忌，任作火頭軍（軍廚）。唯仁貴神勇，征東期間屢建戰功，且救駕有功，官拜元帥，經十三年征戰，平定高麗，封為平遼王。

　仁貴衣錦還鄉，返丁山腳下破𡌺會妻。行至山腳見有一小廝亦射開口雁，突有一怪獸撲出欲咬小廝，仁貴見狀，連忙發箭射獸救人，卻誤中此少年。

　仁貴廿五歲投軍，征戰十三年，去時白臉無鬍，歸來五綹長鬢。其投軍之時，柳氏已懷龍鳳胎，別後誕下一雙子女，因居於丁山腳下，子取名丁山；女名金蓮。仁貴誤射中箭之少年，便是其子薛丁山。

　薛仁貴與柳金花是封建文化之才子佳人，苦盡甘來的故事。

　且說回黃大仙籤第七籤「中吉—薛仁貴歸家」，籤文為：

　秋來征雁向南歸，紅葉紛紛滿院飛；

　碪搗城頭聲切耳，江楓如火在漁磯。

　籤為「中吉」，若論事業，早年運滯難謀，遭人叶忌，但終能大發。

　「征雁南歸」乃寓夫歸團聚。但，唯獨「江楓如火在漁磯」一語乃借用唐人張繼「楓橋夜泊」之「月落鳥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詩句。玄機在於一個「愁」字，若能參透，終必大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