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2-19] 港滬劇壇合作《求證》 放大圖片
毛俊輝執導《求證》，深刻感受港、滬劇壇是一家。
鄭依依
香港話劇團繼9月於杭州、上海演出極受歡迎的《酸酸甜甜香港地》後，又將與上海話劇藝術中心合力製作普利策最佳戲劇獎得獎作、百老匯托尼獎最佳劇本獎作品《求證》。生於上海的香港話劇團藝術總監毛俊輝，執導這次演出，最大感受是「戲劇世界裏，不論創作上有不同經驗和方法，兩地是一家。」
親情愛情的故事
《求證》在16日起，至明年1月2日，在上海話劇藝術中心藝術劇院上演。毛sir帶著話劇團演員馮蔚衡與燈光設計、香港演藝學院科藝學院院長尹立賢（JohnWilliams），和上海藝術中心的演員如吳靜、許承先、宋憶寧、王勇等合作。明年香港話劇團劇季，更希望同時推出香港演員的粵語版，及上海演員的普通話版。
故事是關於家人的親愛、愛情的信任；是關於對自我能力的求證、對他人期許的掙扎。馮蔚衡飾演的女主角、稟賦極高的數學家羅伯特(吳承先飾)之幼女凱瑟琳，她為照顧受精神病困擾的老父，犧牲了正常的學業和社交生活，只悄悄地開始了對數學的探索。
羅伯特過身後，凱瑟琳的姊姊從紐約回到芝加哥的家中，為凱瑟琳換環境而張羅。另一方面，父親的學生哈羅德整理老師遺作時，發現一本記載了驚人數學論證的筆記，但卻不能相信這是眼前迷人的凱瑟琳的隨筆之作。一直追求嚴謹方程式的凱瑟琳，這時可會發現親情、愛情的公式？
驗證兩地文化異同
在合作過程中，毛sir在港滬文化異同對照下，有如發現和驗證了創作的程式。
「香港劇壇有著悠久的翻譯劇實踐，不論美、英、法國的作品，其相異處，皆能演得投入，予人入戲而香港翻譯劇的觀眾亦較多。比較之下，上海的翻譯演出則較少，演員亦對外國劇特色、背景較陌生。」
一段排演中的趣事，論證了毛sir的觀察。「在初讀劇本時，上海演員不住奇怪：為什麼對白這麼多？每個人說這許多話，一點也不精煉？原來，他們不了解，這就是美國劇的個性之處、趣味所在。」
在sure、whynot等無甚意義與精闢的對白交纏下，輕戲味就滲出來了，「一句輕、一句重，就有濃濃的美國味道，自然而富生活感。字字精句、句句沉重，就不好聽了。」
又如接吻戲，劇本中寫來「調皮嬉戲，甚至有時是女主角故意挑逗男主角，又令演員大惑不解：怎麼都不浪漫？兩人有沒有真感情呀？應該認真點處理吧？」導戲之前，毛sir先要讓演員克服文化距離，嘗試理解真實性，漸漸，他們也掌握了忠於美國風格的竅門，不覺辛苦，投入地唸台詞、演戲了。
盡量保留演員風格，可能是藝術的另一公式。毛sir形容：「馮蔚衡有資深的表演功力，很多面化，是很好的性格演員，竭力發掘出角色的不同層次；另一組的女主角，上海話劇藝術學院的吳靜，則很有氣質、很好外形，感覺很純粹，是另一種『一動不如一靜』的味道。」
享受「原汁原味」情趣
毛Sir不強求演繹上的統一，更願意讓上海觀眾看到香港導演和演員品味的自然流露，說：「這對演員和觀眾都是好的。」
正如《酸酸甜甜香港地》在滬演出時，沒有強要全部用上普通話，調整之後，仍保持了廣東話的部分。「這是香港人的戲，應該保持原汁原味。用上一些普通話，令觀眾有親切感；加上粵語，卻更能夠突顯效果，觀眾看得更投入！」
在戲的後半部分，台上載歌載舞之際，台下不懂粵語的觀眾，竟也跟著字幕在和唱！第二日第二場完場後，全體台前幕後出來謝幕，也謝過了三次，觀眾都享受著熱烈的氣氛。
「在全球化之下，不是樣樣求相同，而不去研究相異，這就會走偏了。有趣的就是要看到那份文化差異。」
卻又要在異中，不斷研究可以分享的相同之處。例如上海話劇藝術中心之於香港話劇團，兩地相隔之遙，經歷各有不同，亦有共同的地方。
異途同歸萌發親情
「上海劇界有長遠歷史，但曾經對外閉隔了很久。開放後，在框框之下，起步必然較慢，但漸漸，上海話劇藝術中心放下了包袱，大膽接觸外國題材和劇團；香港專業劇團發展不過十多廿年，但劇界一直享受著自由與開放，與外國接觸較多。」
從不同的路走來，現在卻是相遇了。「現在，兩者都在動，都面對著市場的衝擊，推廣的困難和追求藝術的理念。」在商業包圍的環境裏，公司化了的香港話劇團與上海話劇藝術中心碰頭，自然而然地，萌發了相遇相知的手足之情了。
毛Sir的一家之情，不是純粹來自對故土之感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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