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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2月6日 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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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畫神奇療效


http://www.wenweipo.com   [2005-0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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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依依

 現代教育,很早就發展知性的方面(intellectual),小孩子年紀小小就要上補習班,要求很tangible的(實在見到)成效。小朋友可能可以答很多問題,卻只像問答遊戲,答案對他們的意義其實是空洞的。

 現代社會,整個文化都追求快餐速食,教育在邁向可見的結果前,過程或已違反小朋友成長及發展的規律,而家長也不知。孩子不能越過格子寫細字,填色不能髹出界,其實可能挫折了孩子的創作能力,和違反了成長特色。換句話說,是「製造失敗的教育」。

 當教育也要趕上急功近利的追逐,負荷太多的兒童,如何另找一片屬於童年的天空?沃道夫教育中心負責人陳善美所提倡的一整套身心靈教育,或可讓孩子把包袱放下一邊,輕鬆地自在發展。

教育應順應成長規律

 陳善美說:「6歲小朋友,大腦成熟的程度可以相差4年。」

 不同孩子成長的速度不一樣,然而有些能力,要綜合各方面的發育,才能做好,例如織繩,「有的小朋友可以編織長達3呎,但有些編至3吋,便覺得不能再織下去了。」有待大腦神經元不同部分如專注力、視覺空間感等,都充分發育了,才可以相互接軌配合,來完成工作。

 「種子發芽,都需不同的時間,有的種子十多日就抽芽,薰衣草卻要30天。」教育應順乎成長規律,若因為小朋友協調力未及發展,而無法做妥某些活動,便太早把他們標籤為失敗,其實是沒有尊重成長的自然規律。

 當「小朋友無得做小朋友」,承受了大人「琴棋書畫樣樣皆能」的期望時,因沒有興趣而被逼學習的各種「興趣班」以至超過預定安排(over-scheduled)的小朋友,陳善美說,等於「沒有童年」。

內化為親身體驗

 「有一次,我讓孩子用蜜蠟擦織針,但他們問了3個問題,都不能合理地表達出向我借用蜜蠟的請求。」

 當時的對答如下,孩子一問:「有沒有那東西?」

 陳善美答:「有呀。」

 孩子再問:「那東西在哪裡?」

 陳善美答:「在籃子旁邊。」

 孩子第三次問:「可以給我嗎?」

 但,「他們仍沒有說:『唔該!』」陳善美說。這不能歸咎於他們「曳」,「只是孩子在富足的環境下,東西得來太易,生命中沒有經歷感恩的情懷。」

 行為德育如是,知識甚至文化,同樣要內化為孩子本身的感受,才能發揮成效。然而,常規主流教育很容易在考試、課程時限的局限下,擠掉了孩子親身體驗的一環。

重視神話寓言的感性

 「小朋友少接觸大自然,心靈沒實際體會,卻會死記硬背百科全書上自然生物的資料;中一的世界歷史科,內容涵蓋從原始人到文藝復興,其實對孩子來說,知識也不過是水過鴨背,在內心沒有真正感應。」

 沃道夫教育的其中一項特色,就是藉著故事或寓言,並強調箇中人情意義,來讓孩子領略文化感。「我們可能會講聖經、神話,將之當成一個民族的故事來講,從神話傳說引入歷史教育。」是神話、寓言的感性面向,而非故事內容,可以給處身混亂世局的孩子帶來安撫和支持。

形線畫 感受生命韻律

 另一教育活動,是透過繪畫Form drawings (形線畫),用線條表現出大自然生命的形態與變化,例如螺旋(spiral)。「人頭髮上有旋,而植物萌發時,抽芽也是從種子,慢慢捲起。以畫筆帶動線條,感受生命的form and rhythm (形態與節奏)。」

 又例如,從圓形,衍生出另一個圓,其中的演變有如水珠穿透流動,一步一步地脫胎而出。「畫的內容不重要,小朋友為的是經歷作畫的過程。」抽絲剝繭地畫出每一步改變,所謂創意,其實就在細節裡衍生。

 繪畫過程中,並會輔以故事,讓孩子圖像化地表達故事內容的意義。

無窮無盡的「8」

 陳善美曾經為學生,講過一匹活潑小馬的故事。「在一馬槽內,主人很愛惜所有馬,為牠們悉心擦理毛髮。其中有匹馬很頑皮,一次,牠周圍亂跑亂跳,被荊棘刺得滿身是傷,流血連連。主人為了讓小馬學與其他馬般,過平靜的生活,教牠在草場上,跑著8字的路徑。」陳善美邊說,手指邊在桌上畫8字,「小朋友也跟著畫8字,用不同顏色寫。」

 陳善美說,畫8字其實與運動機制學的理念不謀而合。「8字,作為符號,有不同的意義:可以代表無窮盡(infinity);而瑜伽及太極八段錦,都視『畫8』為治療性的動作。」陳善美雙手搖來擺去,在空中畫出一個個橫臥的「8」字。

 這個小馬的故事,是特別為一名5、6歲小朋友而創作的。「理論簡單,但人是複雜的,老師要靠觀察,因應不同孩子的性格,是快、慢、開朗、或者多愁善感,用不同類型的故事,作為開放式的題目,孩子創作感動他們內心的畫面。」

繪畫舒解情緒

 又例如為了一個小男孩,在妹妹出生前,表現得焦灼難安,陳善美又講了個故事,來舒解、疏導孩子的情緒,導向積極。

 「有隻小羊咩,添了隻羊妹妹,牠常覺得媽媽只顧疼妹妹,而變得悶悶不樂。一天,媽媽外出找尋食物,家中卻火燭(著火)了!小羊咩立即背起妹妹,跑呀跑,來到安全的地方,才發現,自己其實很疼妹妹。」

 故事的作用,不是理解推敲邏輯,卻是藉著經驗故事中的情節,感受與主角情感的聯繫;正如繪畫水彩畫不是技巧,而是作畫時對色彩形態的內心體會,從律動中,孩子自己培養性情。

無意識學習

 陳善美的女兒就藉著水彩畫,性格變得平和。「心境由筆帶著,有點冥想的意味,」令孩子逐漸走入潛意識的狀態,去感受,用心真正「學習」。

 回想女兒曾經未能配合當時課程要求,產生了壓力,陳善美說:「默書前一晚溫習妥當,回到學校也會全都忘掉,數學成績更差至老師要她上輔導班,最後我得寫信,請求免除。」當初女兒出現學習障礙,中英文字倒轉來寫;如今,女兒15歲了,在官校唸中三,考試成績為全級第三名!

 陳善美說:「越年幼的學習,越是無意識的。」孩子的情感,尤其於成長階段,是教育成敗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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