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3-07] 台灣文壇 不分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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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文：洪永起

　根據2004年的《誠品》報告，台灣去年最暢銷的書籍，主要分為四大類，其中之一是「本土台灣書籍」。

　從「本土化」的政治口號，到本土文化出版物盛行，難免叫人將這一種現象與政治扯上關係。城邦（香港）出版集團有限公司總經理蘇拾平強調：「這跟政治無關。」

　城邦集團於本月五日至二十七日，來香港舉辦「台北書展在香港」。今次展覽，便是要讓香港人認識台灣人都在讀些甚麼書，以了解台灣的出版方向。

　本土台灣的書籍，當然也是書展的其中一個方向。

　本土台灣的書籍，當然也是書展的其中一個方向。

本土重塑現象

　這幾年來，台灣本土文化的書籍不斷湧現，台灣風光、文化、歷史、建築、地理、藝術等，把台灣能書寫的東西都書寫盡了。

　蘇拾平來香港出席展覽，接受本報記者訪問時指出，「這是台灣人對於自身土地、歷史等重新認識的一種自覺，從而擴及到出版活動，如《認識台灣》，便是對台灣的一個本土重塑。」

　蘇拾平列舉例子，諸如《行道樹圖鑑》、「發現台灣」系列的《大航海時代的台灣》、《台灣是座氣象博物館》等。從台灣動植物圖鑑，到鄭和以降台灣海峽的活動，還有從台灣的地勢觀察千變萬化的氣候景觀，解構集世界各地氣候於一身的台灣景觀。

　「還有就像洪致文，他專門研究台灣火車、鐵道，然後寫書介紹。這既是一種對本土的重新認識，也是一種文化的保存。『政治』非但不重要，反而是最不重要的一環。」

本土意識伸向小讀者

　「同時，這也是出版界越來越自由的一種表現。」蘇拾平說，不論是甚麼內容的書，都可以出版，而各種各樣的作者，對植物、動物、氣象、建築……有興趣、有研究的學者，都可以寫書。讀者也可自由地作出了投票，選擇這本書「你買，還是不買。」

　這次城邦集團把「台北書展」濃縮後，搬到香港展出，展品中，自然有本土台灣書。

　除了這些台灣的風土景觀，「本土化」作品還包括一些兒童繪本。作者透過描述自己童年的成長故事，將台灣的昔日生活面貌呈現在小讀者面前，讓他們也可藉此了解到台灣的過往與人文。路寒袖、向陽等人著的《跟阿群去賣掃帚》、《像母親一樣的河》、《記得茶香滿山野》等，便是透過這樣的一個描寫，為小朋友呈現自己的台灣情懷。

　或許，台灣已經到了一個需要認識自我，為自己重新定位的時候。不但是整個台灣的本土文化吹得熾烈，台灣的一些縣也設有自己的文學獎，推動當地的文學及文化。

南北生活習慣有差別

　在出版人眼中，這些本土文化的作品即使不沾政治味，然而在台北國際書展中，行政院文化建設委員會攤位上的大字招牌：「公民國家意識的建立」，卻是那麼的刺眼。

　專門研究台灣文學的內地學者古遠清，曾經撰文描述台灣文壇現正進入「南北對峙」的狀態，南方的「本土化」，與北方的「都市文學」形成兩個陣營。他是從外往內看，身處台灣之內的蘇拾平又怎樣看？

　「如果從政治形態上來講，『藍』『綠』兩個陣營確是壁壘分明。但在文壇上來說，這樣的一個分別並不很大。」蘇拾平這麼說。或許是南北部的環境不同，或許是城市文化、生活習慣的差別，南北部在閱讀傾向方面略有不同，但卻不是這麼大的差異。

　「就像誠品書店一樣，在台北可以養得起一間24小時營業的誠品；但是你把它搬到高雄去，就養不了了。」

純文學舉步維艱

　南北沒有對峙，本土化不是政治，文學本來便是以「私小說」來發展的。

　自認並不太認識文學的蘇拾平，指現在的台灣作家，已經不處於「鄉土文學」的時代了。曾經興盛過的台灣鄉土文學，培養了一堆作家，然而到了現在，「大家關心的已經不再純粹是家國情懷，不僅僅是本土的東西，反而轉移至對自然生態關懷之類等。」超過鄉土關懷的情意結，進而關心其他的東西，蘇拾平指，這本身就是一個進步。

　然而說起文學，他還是滔滔不絕地說下去：「奇幻小說、網絡小說、明星作家小說……純文學本身便已經是小眾的了。」年輕人被奇幻文學吸引，重新拉回到書本中；網絡小說的興盛遍及亞洲，賣個滿堂紅，卻無法攻佔香港這個講求實際的城市；明星作家靠著本身的知名度作招徠，像台灣歌手蔡依林教英語的《英語日記》，只不過是預購，便已跑到銷售書榜的前列位置。

　這麼的一種氛圍下，純文學仍然是，也只能是一步一腳印，踏踏實實地走，與大眾化的俗文學差距越來越遠。